席悦的回答十分精准。
【席悦:回到哪,回去多久】
【席必思:高中,不确定】
【席悦:我找找看】
席必思收起手机,在黑暗里手撑下巴,默默坐着。
只要状态稍微变好,谢松亭柔和的辉光就会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比如他一点也不想让席必思为自己之前的事心疼,不想困扰自己很久的幻觉让席必思也困扰。
谢松亭不说。
他好像当自己是个封印,把凌乱的过往全部封在体内,期待时间能把那些化掉,就像之前十年惯常的那样。
他不想别人为他担忧,也不想别人为他心疼。
都太重了。
他好不容易变成现在的样子,所以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好的。
席必思看着墙面。
他今天贴窗花,装饰屋子,在墙上某个地方发现道道抓痕,隐蔽地被斗柜挡住。如果不是自己挪开,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像谢松亭之前……控制不住自己留下的。
席必思刚来时,谢松亭说……
喜欢吃酸的、辣的、苦的。
但席必思和他住的这段时间,发现他口味比自己清淡得多。
之前说喜欢……
更像是用刺激味蕾的方式脱离扭曲的思维。
现在不需要这些,自然远离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幼时冬天被冻得太狠,谢松亭冬天非常爱喝汤。
喝完汤身体热得很快,整个人都是暖的,他抱着碗时下意识会弯一点嘴角,和平时的笑都不一样。
谢松亭总说席必思骗自己,可他自己也一样。那些难忍的狰狞过去,全在名叫“谢松亭”的骗子的谎言里。
只是窥见这一角,席必思都觉得心要碎了。
发情热没过去,但经过几天熟悉下来,席必思已经能很好地压制住。
他听着自己闷烫起来的呼吸声,终于在午夜等来了一条消息。
【席悦:找到了,我寄给你?】
【席必思:不,我们回去给你拜年】
【席悦:亭亭也来?】
【席必思:嗯】
【席悦:好】
廿八那天,刚好是席必思发情期第一周结束。
谢松亭坐在凳子上吃烤红薯,等席必思收拾行李去首都。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席必思没带换洗衣服。
首都那边他衣服多的是,等谢松亭到了,让家里的老裁缝再量身定做几套,普通的常服去了再买。
穿他的更好。
他提着双肩包矮身下来,咬了一口谢松亭手里的红薯。
谢松亭把红薯又递过去点,方便他咬。
从谢松亭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席必思垂下来点额发,搭落在眉弓,衬着他转折分明的、冷峻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