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嘉瞪着眼睛又问道:“那你和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她问的不清不楚,缘子便回答的不明不白,“就那样呗。”
宝嘉气急,尽管王爷什么都没同自己说,但他还是能看出来的,他经常呆,有时是带着笑的,有时又紧皱着眉头,在这之前,王爷可从来没有这样子过。
定是在山上的这几天生了什么。
“你到底同他说了什么?”宝嘉再气,也不会凶缘子,一来她自觉亏欠,二来缘子刚刚救了她,所以她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柔和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落在缘子耳中倒像是……撒娇。
缘子不禁被她逗笑了,这一笑便牵动着五脏六腑,她剧烈地咳了起来。
宝嘉连忙蹦过去帮她顺着后背,待她平缓下来又倒茶给她喝。
缘子看着她们两人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病号照顾病号?
“还笑?”宝嘉这回又换成了严厉的语气。
缘子放在唇边的茶杯一顿,好熟悉的感觉啊……然后一饮而尽。
“你还敢说我,我还没说你谋害将军呢。”
宝嘉接过缘子递来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摔,瘪着嘴站在一旁,也不说话,也不离开。
缘子收敛了玩笑神色,“那些问题,你直接问你家王爷不就好了,你问我,就不怕我骗你?”
宝嘉叹了口气,她倒是要能问出来才行啊!
就在她气馁想离开的时候,缘子叫住了她,“宝嘉。”
宝嘉抬头,对上……的双眸。
“我全都想起来了。”
愣了好一会,宝嘉才反应过来,缘子说她全想起来了?
宝嘉的脸色瞬间就白了,那她……
“我不怪你们了。”
缘子淡淡的声音传来,宝嘉抬头看去,缘子的目光毫无波澜,她看不穿缘子是鼓了多大勇气说出的这句话。
“所以你……你和爷是真的和好了对吧。”宝嘉竟然一时不知现在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件事。
她有点想喜极而泣,缘子想起来之后说不怪他们了,这本来是件好事,但自己怎么觉得更愧疚了呢。
缘子没有先回答她的话,而是说,“我在山上的这几天,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我差不多可以理解你们的做法,也感谢你们救我、照顾我,甚至冒着风险帮我编织一个美好谎言,所以我释怀了。”
宝嘉刚想冲过去抱抱她,碍于腿脚不太方便,行动慢于思考,然后就听到了接下来的——
“但是。”
宝嘉的心咯噔一下,凡是最怕听到这两个字。
“宝嘉,我和阿琮回不去了,我有我的使命要完成,他现在把我忘了挺好的,这边的事情了解后,你们回汴梁也好,四处义诊也罢,有你好好护着他,我也放心些。远离朝堂吧。”
缘子说着,转过了身去,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好难受啊……
宝嘉泪窝子也变浅了,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哽咽着,“所以,还是要分开对吗?”
她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硬凑到一起,这不是早晚的事嘛。
宝嘉摇摇头,明明之前已经接受的事实,现在怎么重新再说起来,觉得更遗憾了呢。
所以,宝嘉和她也若即若离了起来,缘子隐约能明白,宝嘉一面觉得前尘已是过往,自然是可以靠近一点,一面又会认为,既然总是要分开,现在淡一淡到时候会不那么痛苦。
缘子合上眼前的书,活动了一下身体,走到兵器架前,她的佩剑正完好无损地放在上面,刚拿起来要活动一下,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将军!”
缘子吓得手都抖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前日已经被自己召回来的二花。
“何事大呼小叫!”
缘子刚才心真的慌了一下,就怕是有什么战事,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能亲自带兵,倒不是不能指挥好众位将领,主要是担心敌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双方的士气有逆转之势。
但是看到二花吼了那么一嗓子后没有多余的举动,她便知道,是这家伙自己的问题。
二花将手中端来的饭菜放到桌上,然后模仿大花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将军,特使大人和高道长千叮咛万嘱咐,您身子刚恢复好,可不能随便活动。您自己也懂医术,怎么还不晓得厉害呢。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
缘子在他刚开口的时候就知道他要唠叨什么东西,所以直接坐下来准备用膳,刚喝了一口汤就听到他说了这句“控制自己欲望”,立时呛咳了起来。
二花马上加重了语气,“您看,还咳嗽呢!”
他刚想给缘子拍拍后背顺顺气,赶紧又把手缩了回来,那天在山上接将军下来之后被大花好好“教育”了一通,他还记得呢。
每次看到特使大人都躲着走。
他是不知道这夫妻俩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反正大花叫他不要管,对将军忠心为上,但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缘子真是被二花气到了,摆摆手,“没事赶紧出去,看到你我的病是好不了了,再废话就不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