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此刻和他说这话的可是岑西。
他对岑西的接受度,可要比岑西对她自己都高,说得夸张些,她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指头,他都爱不释手,根本没有“介意”这个词的存在。
“我跟没跟你说过,别对我女朋友要求这么多。”周承诀掀开被子躺到她身侧,一把将人揽进怀中,“这不挺香的,我洗了就行了。”
岑西低笑出声:“那你对我男朋友要求倒是挺高的。”
“应该的。”周承诀理所当然道。
静谧的黑夜中,不太平静的呼吸声显得尤为明显。
岑西面朝着墙的方向侧躺着,周承诀则是贴着她单薄的脊背,将小小一只的她全数纳入臂弯之中。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抱了会儿,周承诀的手便开始不太老实地在她身上做起了小动作。
岑西只觉得他指尖所到之处,皆控制不住起了颤栗,脊背微微一僵,心跳加速呼之欲出。
“周承诀……”她有些害怕,忍不住轻声喊了句他的名字。
“嗯……”周承诀轻笑一声,大手还停留在她腰间没离开,只不过也没有继续什么更过分的动作,“你要提前适应一下了,我们都不是高中生了。”
岑西呼吸一滞,心跳得飞快,没应声,但也没有反驳。
他们是男女朋友,他说的没什么错。
就是从前再亲昵,也顶多就是牵牵手,如今一下子有些转变不过来。
下一秒,周承诀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发顶,嗓音微哑地轻声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会在这里委屈我的女朋友。”周承诀安抚道,“你安心睡。”
岑西心下难免动容,她知道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周承诀总会将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永远给足尊重。
想到这,小姑娘忍不住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换成面对面相拥的姿势,而后乖巧地跻身贴近他胸膛。
小手在被窝里探啊探,主动圈上他劲瘦的腰间,整个人缩到他怀中。
“考验我啊?”周承诀仍由她在自己怀中折腾,怎么动弹都行,察觉到她软绵绵地靠近后,低笑了声,“岑老师出的题是越来越难了。”
“……”岑西弯了弯唇,知道他不会乱来,软声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很累?”
“不累。”周承诀是真没觉得累,其实这样的工作强度他已经持续了四年多了,到如今,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岑西离开的那天,他就意识到,如果当时的他能够独当一面,一个人扛起责任,庇护她周全,那么在她遇到任何困难的时候,或许就不必像这样东躲西藏,只需要安心站至他身后,因而他开始逼着自己在短时间内迅速成长,
从前雷打不动的早睡早起也早就不复存在。
四年多没有她的时光,他尚且是这样打拼过来的,此刻她就这样体贴地枕在自己臂弯,他简直幸福得要命,怎么可能还会觉得累。
岑西也知道他平时虽然偶尔喜欢在自己面前装装可怜,不过一般都只拿不正经的事来演,演得很拙劣,也知道她能看出来,两人总是默契地互相陪着满足对方需要的情绪,而真正忙的累的事,他从不会拿出来诉苦,她知道他不希望自己操心。
岑西多少有些心疼,往他怀中凑得更近了些,小声道:“辛苦了,男朋友。”
“嗯……”周承诀闭着眼弯了弯唇,大手在她发顶揉了揉,“再叫一声。”
“男朋友。”岑西心软地满足他。
“岑西。”周承诀清了清微哑的嗓音,“我觉得我可能得再去冲个凉水澡。”
“……”
宝贝
周承诀其实还有事要忙,知道岑西隔天也得早起为活动做准备,担心她因为自己休息不好,便没和她说,索性陪着她一块睡。
等到她全然熟睡之后,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取了自己的电脑回来,坐在她过去几年日日挑灯夜战的书桌前,加班加点忙起白天路上耽误的公事。
夜里,岑西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翻了个身,明明这么多年都是独自一人睡的,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身旁一片空空荡荡时,不自觉地拧了拧眉心。
片刻后,她忍着困意努力睁了睁眼,发现身边确实没人之后,一瞬间有些怀疑昨晚的一切,甚至回南嘉之后这么长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与周承诀有关的事,是不是其实根本不是真的,而是她做的一个虚无缥缈的美梦。
就像从前的很多个夜晚,她也曾在睡梦中一遍又一遍幻想过与他重逢,与他牵手,与他相恋,与他无话不说的场景。
可美梦总是短暂,幻想也终归是幻想,梦醒之后,她又不得不要面对这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小房间。
而此刻,她从睡梦中醒来,目光所及之处和过去四年多的每一次醒来没有任何差别,她还是在这个地方,身边还是没有周承诀。
她有些恍惚。
静谧深夜中,岑西双手紧攥着被角,鼻尖忍不住酸了酸。
明明这一次的感觉这么真切,他的模样那么清晰,他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枕间似乎都还留有他熟悉的味道。
可为什么还是假的。
她原本早就该习惯的,然而这夜的失落感比从前每一次来得都要更加凶猛些,岑西紧咬着嘴唇,努力将呼之欲出的眼泪逼回去。
眼泪于她而言没有半点作用,这点她也早就清楚。
她学着每次梦醒后的故作镇定,可偏偏今晚有些失控。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急促,紧攥着被子的指尖也透过微薄的布料深深扎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