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人都怀着一身的卡力,自持卡者身份。所以面对老巢竟然被人捅上门来的事,这还能忍?
不少人当即朝着声音方向跑了过来,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遇袭的太过突然,他们甚至来不及把丢下的衣袍穿上。
叶争流就眼看着一群人,一跳一甩,一抖一甩……
叶争流:“……”
叶争流的眼神,陡然失去了高光。
什么都别说了,这一天她实在经历了太多。
欢喜观下发的固定制服,统统都是普通衣料,所以它们只有颜色上的差别,并无防御上的区分。
从这个角度来看,既然不能起到防御的作用,那么大家穿不穿都很合理。
但他们其实应该记得把制服穿上的。
因为如果他们穿了的话,至少能够把叶争流的狂化状态减轻三分。
望着眼前的一片肉色,叶争流的嘴角露出一抹逐渐变态的狰狞微笑。
迎着对面卡者们的若干起手式,不等他们朝自己抛出攻击,她便已经
亮出了袖中烟凤翎,起手就直接开了大招。
黄阶卡——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毁灭吧,快点的。
剑气如霜雪般平平斩向大宅的内堂,冷厉的寒光如珠似雪,亮彻天际。
非要数万次在雪山之巅上的挥斩,将终年不化的皑皑积雪尽数容纳进自己的剑意和胸襟里,才能造出这样的一道剑意。
又要站在寒山之巅,数不清次地自峰顶远眺,把人间纵横的城池和田地全都收入眼底,透过云雾描摹出红尘的形状,才能蓄养出这样肆意纵横的豪气。
由云渺之和赵玉浓合力送给叶争流的剑气,是世上最美的一剑,却也是最冷厉的一剑。
在叶争流如今的卡力加持之下,这一剑不但破墙而入,毫无顾忌地毁去了半座大宅,其四溢的剑气甚至直接掀开了整座宅院的屋顶。
此时建筑一律采用榫卯结构,不但看着气势恢宏,实际耗费的木料和手工也是极多。
正因如此,偌大一个屋顶被剑气粉碎,无数瓦片和碎裂的木头纷纷扬扬如雨点般砸下,在大半座残破建筑的映照下,生生营造出一种“眼看他楼塌了”的狼狈之相。
信徒们狼狈地捂着头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们才一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处处都是的瓦砾、碎料、还有无数倒塌的树木。
倘若这座大宅并未建在城外,而是立于城中的话,想必半个小城的百姓此刻都要被这交战的动静惊醒
,误以为是大地发怒了。
但即使欢喜教的据点设在城外,宅院里享乐的也全是黄衣以上的教徒,人人几乎最少手持一张卡牌,他们也仍然不免被这巨大的动静惊动,以为是上苍降下了天罚。
许多教众脑海中都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说刚刚那巨大的爆破声是天雷,那如今这道寒冷的锐光是什么,是闪电吗?
当真是老天对他们的行径都看不过眼了,所以这才招来了雷劈?
没等这个念头更成型一点,他们便已经在这波攻击里失去了意识。
将雷公电母的职责执行于一身的叶争流,其实并没想那么多。
她只是知道这座大宅里人比较多,所以先用两个清图大招,以此废去大部分战斗力而已。
虽然即便这些人成群结队,叶争仍然能对付不了,但一瞬间扑上来的人要是太多,那叶争流也烦。
特别是……欢喜教这种形式的教派,叶争流当然就更不可能给他们扑上来的机会了。
都不提卡者不卡者,战斗值不战斗值的事,光是在衣着上,他们和其他对手就有极大的差别啊!
两轮大招的时间紧挨着,几乎不容喘息。
等这两道攻击用过,整座宅院里最大的一座高楼才慢了半拍给出反应。
随着两声并在一处的巨响,两扇楼门豁然洞开。
那楼台的大门极其高大宽阔,当两扇大门一同打开时,其间的空当甚至足足容得下八个同时张开手臂的成年男
子。
这座楼台的举架格局也相当高挑。大门刚一打开,叶争流的视线便直直对上了里面供奉的神像。
那尊神像呈现半卧之姿,修筑得极其高大,足足有两丈多高,十丈余宽。
神像的面目被雕琢得极其妖娆俊美,一双似笑非笑的含情目被工匠点琢得极其传神,点漆似的眸子仿佛能勾魂摄魄似的。
若不是它的体态太过巨大,几乎会令人怀疑此时支着脑袋,侧躺在供桌上的是个活人。
叶争流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来,便透过巨大而空旷的门洞,于那只着一条薄纱的含笑神像对视了个正着。
刹那之间,仿佛秋日的静电似的,一股猝不及防的冷意划过叶争流的背脊。
那感觉一闪即逝,却极其熟悉。
叶争流回忆起来,当初在浮生岛上见到极乐神女像第一眼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令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