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同两个穿着粗格布的少年大声争论着。
“怎么就这么巧呢?我们就没地方住了?”
“我们又不是给房钱,怎么就没我们住的地方?”
“你们要多少房钱?我们加倍给。”
“……”
连个少年一直在争辩着什么,但是说话声被他们三人的大嗓门压的死死的。
周巡则是不说话,抱着手臂站在一侧,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申蝶被吵的不耐烦,单手撑着窗棂,向下探出身子:“陈庆,难道你没教他们规矩吗?虫市也不是能喧哗的地方!”
陈庆双手叉腰,满眼的不耐烦:“申蝶姑娘,你是有房子住了,哪懂得我们住在外面的辛苦?这一到晚上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不晓得吗?这是能住人的地方吗?”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们运气差,如今这里住满了,按照规矩,你们要么走,要么就夜宿外面,这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那不行,这外面哪能住人?我们一晚上下去,岂不得被吸光了血?”
“若是不行,趁着天还没黑,还没封印,你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申蝶不耐烦了,抬手指向来时的方向:“可若是不走,就闭上嘴不要吵,再吵吵,可就是坏了规矩了!”
“不可能,我今日既来了,就不可能轻易的走,”陈庆一挥手,指向其中一个少年:“你,去把你们的掌令官叫来,就说我要找她!”
“……”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申蝶。
见他久久站着没动静,陈庆更不高兴了:“我同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
申蝶恣意的甩了一下头发:“我就在这儿,你要说什么便说,别动手动脚!”
“别闹,我是要找……”陈庆的话语一顿。
周巡此时也听出了微妙,猛然抬头,带着些错愕的看着申蝶。
申蝶歪着头,似笑非笑:“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我就在这里,你怎么反倒不说话了?”
“你?你是……你是掌令官?”陈庆说话都磕巴。
“是啊,不像吗?”申蝶的语调沉了下来,举起腰间垂坠的玉坠,在窗外摇了摇:“这么的掌事工令,你们看不到吗?竟然还要问?”
“……”
周巡此时才想起来:“怪不得方才见到你的时候,你没有带向导的身份牌,我还以为你是藏在了衣服下面,没想到……”
“藏?这么大的掌事工令你们都看不到,我还用的着藏东西?男人啊,呵呵……你莫不是以为,我是为了风情才去找你的吧?”
申蝶说起方才之事事,一点难为情都没有,反倒是嘲讽的翻了个白眼,傲娇的一甩头发。
“本来呢,还想着你挺可怜的,让你有机会可以住最后一个房间,如今看来,也是没必要了,反正你是有眼无珠,对你再好都没用!”
一转身,她飞抛了桑离一个眉眼:“弟弟,如你所愿,这个房间如今是你的了,你乐意一个人睡便一个人睡,那些狗男人,你少沾惹,别也学会了他们的龌龊心思。”
“多谢姐姐,”桑离接下钥匙后,乖巧的行了礼:“晚些时候,姐姐若是得空,我再去拜谢姐姐……”
“今晚上是不得空了,明晚上吧,”申蝶的小手指勾起桑离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明晚上,我们在秉烛夜谈,好好的聊一聊。”
“好,听姐姐的。”
画大饼的承诺,不止男人会画,女人画起来也很赏心悦目。
申蝶的模样尽数落入周巡的眼里,他背着手走进房间,低声道:“劝你一句,少惹那个疯子!”
“谁?申家姐姐吗?我不觉得啊,”桑离暧昧勾唇,肆意一笑:“毕竟我与你不同,我即便是招惹了,最后也能全身而退,不像你们男人,这没有全身而退的本事,却有招惹的手段……”
“嘶,桑……蛊先生,你这么说可就不厚道了,”周巡头疼的很:“我同她……我若是说,我同她也是你同她一样,都是她自己那么热情的,你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你说她对你单相思,死缠烂打,要死要活的想嫁给你,我都信——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