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多,很多很多……”
“……”
阿伞与阿提对视一眼,阿提递给阿伞一个东西,阿伞却摇头,并且用手比划着。
阿提也随之双手比划着,那手势翻飞,犹如结印。
桑离恍然:——怪不得一直都是阿伞在说话呢!原来阿提是个聋哑人。
周巡则是定定的看着他们,眯了眯眼睛:“他们在说,他们手里也有点东西,想要让你看看……”
阿伞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就红了,惶恐的连忙压住阿提的手,讪讪道:“你们,你们看的懂我们在说什么?”
“我又不瞎,当然看得懂,”周巡不悦:“你们兄弟俩说话做事的时候,不会都是这样不背着人的吧?这要是被你们的掌令官知道了……”
话音未落,阿伞【噗通】一声跪下。
阿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出于双生子的感应以及阿伞的脸色,隐约猜到了一些,紧跟着跪在了哥哥身边,双手比划着,神色焦急。
阿伞看着他的手势,连忙压住:“别胡说,这件事是我的主意,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别胡说。”
阿提挣扎着,还有比划,但是被哥哥死死抱着手,急切道:“公子,这些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有私心,想要赚些银钱给阿提看病,这才动了心思,私下里养了毒虫……但是我发誓,那些东西都是我私下里自己养的,不是偷了蛀窟的东西……”
“你私下养的?”周巡打了个响指,似笑非笑道:“我记得蛀窟有规矩,好像是说……这里的一切都是蛀窟所有,这一切不止是指里面的所有东西,也包括里面的圈奴……”
他突然抬手抓向阿伞的衣领,撕扯下,露出了脖子上的一个项圈。
“果然,你们兄弟俩都是圈奴……连你们都是蛀窟的私有财产,你们手里私下养的东西,难道就不是蛀窟的了?”
“……”
圈奴是蛀窟收养的孩子,打小就养在蛀窟,生是蛀窟的人,死是蛀窟的鬼。
对于大多数圈奴来说,他们到死都没离开过蛀窟。
阿伞握着弟弟的手在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周巡的话击溃了内心,但是为了弟弟,他还是强撑着。
“我,我们兄弟俩是圈奴不错,可,可我们也没生出谋逆的心思,我就是想着,如果可以攒下些银钱,或许就能治好我弟弟的病,我,我就是想着,让我弟弟在临死之前,总是要能听到我的声音,这样,即便将来死了,在九泉之下,我唤他的名字,他还能听到等等我……老周大哥,我们同你不一样,你还可以出去,我们却是要在这里过完短暂的一生。”
圈奴不会长寿。
因为蛀窟就是一个大毒窟!
大到巨兽猛禽,小到花鸟蛇虫,多数都是毒物,它们或多或少都会释放毒素。
所以,圈奴从进入蛀窟的第一天开始,便要服用一种药物,用来对抗各种毒素。
但是即便如此,所有的圈奴最多也就二十年的寿命,便会死于各种毒发。
阿伞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正是方才弟弟阿提塞给他的物件。
这是一个拇指大小的木头盒子,就是用木头自己抠出来的,做工很是粗糙。
“公子,这便是我们的私产,您,您要是高抬贵手,压下此事,我们兄弟俩愿意将它白送给你们二位……”
“这是什么?”
周巡刚要去拿,桑离却道:“不想活了吗?”
“……”
周巡的手一顿,这才意识到她是在说自己,立即警觉的收回手:“这个……有毒?”
阿伞脸色大变:“没,没毒,要是有毒我,我自己岂不是先毒死了?”
“老周,你看这边,可是看到了什么?”桑离指向小木盒的一角。
木盒子实在是太小了,周巡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出来,可桑离的神色不像开玩笑,便半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仔细看去。
这一看,果然看到了一点东西。
“这是,头发丝?”周巡不确定,狐疑的歪起头:“还是根白头发……”
“这是丝面银蛛吐出来的蛛丝。”
“……丝面……”周巡像是被狗咬了一口,迅速弹射而起,警觉的看向阿伞兄弟俩:“这盒子里的真是丝面银蛛?”
丝面银蛛可不是什么善类,它是毒蛛里能排进前三的毒蜘蛛。
据说它的一滴毒液便能毒杀两百人,蛛丝也带有毒性,沾上一点轻则皮肤溃烂,重则毒发身亡,毒性极强。
“什么丝面银蛛?我,我不知道,”阿伞磕磕巴巴道:“我,我是见它小,就,就养着了……我,我是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