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唇缓缓把头低了下去,心里头开始盘算接下来该如何。
只要能待在这人身边查明贺麟通敌一事,什么身份她都愿意忍受。
“真是荒唐!”巴颜童腾的站起了身,眉目凌厉抬手直指章清壁,“主子爷怕是糊涂了吧!她。。。她可是被父皇指婚给太子的女人!”
“您。。。您要她做您的侍妾!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您让我父亲怎么想!”巴颜童知道贺璋很是重视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和哥哥们是乌布不可多得的将才。
她很清楚,他贺璋之所以肯娶她,其一是顺了皇后的意思。
其二,也是为着收拢她的父亲和哥哥们日后为他自己所用。
“他们能有什么想法?”贺璋抬眼去看巴颜童,语气间已显不耐,“爷的大福晋之位已经给你了,这还不够?他们还想要什么?”
他垂眸,抬手摁了摁眉心,“人要知足,太贪心,就离死不远了。”
看着贺璋这般神色,巴颜童知道,若是她再说下去,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更何况,一个低贱侍妾的待遇而已,又不是侧福晋,对她也没太大的威胁。
索性以退为进。
“好,不过,您要收她为侍妾,总得等太子的罪名定下来吧!”
贺璋不抬眼,“那是自然。”
“那后院那些个伶人呢?”巴颜童步步紧逼。
“时机一到,本王自会处置,做好你的正宫娘娘便是,管这些个闲淡事!手别伸的太长!”
贺璋的口气愈发不尊敬,这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
巴颜童气冲冲离了桌案,恨恨给贺璋行了礼,往门外走去。
经过章清壁身侧的时候住了脚,一双凌厉凤眸往她脸上斜去,冷笑一声。
“章姑娘可真是命格清奇啊,前为太子妃,后为皇子侍妾,伺候两兄弟,皇商之女好像变绣春楼的花魁了呢!这若传出去,也不知道人们会如何议论?你父母兄弟的脸又该往哪儿搁?”
这话醋意恨意一涌而出,说的难听极了。
章清壁转头看向巴颜童,淡淡一笑,“大福晋说的极是,不过,花魁不花魁的,我又能如何呢?八爷要我,我也只能是顺势而为了。”
贺璋缓缓睁了眼往门口那道身影上看。
这么一个纤弱的人,说起话来总是温温柔柔又气势逼人。
他本以为那日在太子府,她一个人对峙那些个大臣已够伶牙俐齿。
没想到,在巴颜童的跟前,她也是句句噎人。
他头一次有些开始理解太子贺麟那日为何拼死都要护着这个女人了。
因为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意思。
今儿真是邪门,一个接一个的瘪连着吃。
这话直往巴颜童的心肝肺上怼了去。
直把她气红了眼,想一掌往章清壁的脸上掴去。
可她是个体面人,又当着贺璋的面儿。
她从来都很介意让贺璋看到她泼妇的一面。
她强压怒意,扬唇一笑,“你不委屈就好,侍妾,也不过就是奴婢的另一种叫法儿。”
说罢,不再给章清壁回话的机会,抬脚就走。
巴颜童一走,章清壁站在门口。
正想着是不是要往里走去给贺璋布菜,里头的人就说话了。
“过来。”
这道声线低沉阴鸷,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口气。
高傲,冷冽,瞧不起。
她心里头难受极了。
贺麟就从来没同她这么说过话。
可难受归难受,她还是不敢耽搁。
抬脚往里走,在离贺璋两步的距离站定。
“离爷那么远,怎么?怕爷吃了你不成?近些!”贺璋两手搭着椅扶,靠在椅背上,歪着头,眸光上上下下把眼前的人打量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