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拆卸比较简单,可以直接在病房里进行。
医生先在钢针周围进行消毒,注射局部麻醉。
陆野看见那根钢针还在胳膊里,准备要取出来,他看得眉头皱起,实在是看不得别开脸:“小眠,不疼吗?”
宋鹤眠也不敢看,闭着眼,另一只手紧抓住床沿,小脸发白,咬紧牙关道:“这点疼算什么!”
然后就响起了电钻的声音。
宋鹤眠下意识一抖,紧张得喉结滚动,嘴唇发颤:“……开、开始了吗?”
“准备。”医生说。
宋鹤眠听到耳畔电钻的嗡鸣声,回想到那天在手术室那种痛,顿时间心理压力涌了上来,他整个人绷得发紧,浑身瞬间爆开细密的鸡皮疙瘩。
突然,眼角被指腹抹掉什么。
他以为是陆野,紧闭眼,颤抖着嘴硬道:“没事,我没哭,取根小针而已,开始吧!”
当感觉胳膊上的针被轻微触动时,其实不疼,只是心理负担似乎加剧了当下的感觉,不同于两周前刚打入骨头的疼,而是酸胀的钝疼掺杂着痒。
下意识的抓住床沿,而后就感觉有只大手覆盖了上来,跟他十指紧扣。
宋鹤眠:“?”
咦额,陆野这么恶心的吗,跟他十指紧扣,真服了啊。
嗯?
好像这个感觉……
直到钢钉被完整抽离的刹那,‘叮当’的一声清脆,估计是钉子放入托盘里,而胳膊肘的位置只有轻微的疼痛,可以忍受,然后便传来空荡荡的凉意,好像是在消毒。
“好了。”医生说。
宋鹤眠倏然睁开眼:“好你个陆野,谁让你——”
谁知睁开眼的刹那,视线径直撞入金丝眼镜底下温柔的眼神。
他愣住须臾,心脏像是忽然被粘稠的蜂蜜包裹着,一阵莫名的酸涩涌上鼻梁:“……啊,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等我来才做,不想让我看到你哭?”傅晏修见宋鹤眠眼眶瞬间红了,碍于旁人在,只能压下想抱他亲他哄他的心思,借着调整枕头用手背给他抹掉眼角的眼泪。
“我才不会哭,我是怕你哭!”宋鹤眠一把抓住傅晏修的手咬了口。
可恶可恶,想死他了。
傅晏修笑着,任由他咬。
一旁的陆野:“…………”想想傅老师要给他的项目,忍一忍没什么的。
护士给电动病床调整高度:“可以先坐起身,不要太着急下地,毕竟躺了两周身上没什么力气。”
医生点了点头,看向傅晏修:“先观察半天,如果伤口没有出现不适或发炎的症状就可以出院,建议还是佩戴胳膊吊带,不要频繁出行避免再次碰撞。小眠他身体底子好,恢复起来算是很快的了,如果没有很大问题的话再戴两周就可以拆掉吊带。”
“洗澡呢?”宋鹤眠问出这个最迫切的问题。
医生笑着摇头:“暂时不可以,为了让伤口愈合的快一些,最好两周后再淋浴,平时的话就请家人帮忙擦身体。”
宋鹤眠了然:“哦~”他瞄了傅晏修一眼,笑弯眼睛:“那又得辛苦你咯,老公。”
傅晏修‘咳’了声,唇角也是压不住了:“不辛苦,你受苦了。”
陆野:“…………”真的很够,这两人稍微给人留点薄面吧。
“因为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肌肉可能会出现短时间的疲软,没什么力气,身体也会比平时要疲惫,恢复需要一段时间的,这段时间里如果感觉到人特别容易累很正常。可以适当做一做下肢的锻炼,加快恢复。”
医生又交代一些注意事宜,说完后才跟护士离开病房。
宋鹤眠实在是在床上呆不住,抓住傅晏修的胳膊:“我要下地走走,再不动我感觉我要废了。”
吃了睡睡了吃吃了玩的日子固然很爽,但是只能躺在床上,实在是屁股疼。
傅晏修托住宋鹤眠的后背,扶着才让他坐起身,感觉到他身上没什么力气:“你现在要动可能没什么力气,躺太久了。”
“我先试试。”宋鹤眠还是想下地走一走。
傅晏修没他办法,只能半抱着扶他下床。
宋鹤眠刚站起身,就感觉浑身无力天旋地转,脸色瞬间白了,整个人往前纵。
傅晏修眼疾手快将人捞了回来,放回床边,弯腰俯身看着他,眼里尽是着急:“很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