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呯”的一声关上了,囚室里又恢复了昏暗死寂。
只有萧赛红在低声抽泣,轻轻念道:“穆帅……”她已经明白,等待着她最亲爱的姐妹的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穆桂英被带到了帅府大堂。
大堂里坐着豪王兄弟和洪飞道长,以及南唐的其他将领。
这些人今天竟全部都穿起了铠甲戎装。
紫灵对众人行礼,落落大方地说:“见过王爷殿下,见过师尊!徒儿已将穆桂英带到。”
洪飞点点头,起身走到穆桂英跟前,道:“穆元帅,这几天休息的怎么样啊?”
穆桂英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老女人,战战兢兢地道:“你……你想怎么样?”
洪飞得意地笑了笑:“也不想怎么样,贫道请你来,特地想告诉你。现在,就在关下,你的儿子杨文广正在叫阵。”
穆桂英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文广……”
洪飞讥诮地说:“不错,正是那个三年前害你被狄青那两个不肖子玩弄了一个月的宝贝儿子。怎么?你是不是还在指望着让他来救你?既然这样,贫道就让你断绝了这个念头,这就去将他擒来。不过,你也不用心急。贫道也不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会在阵前先让你们母子叙叙旧的。走吧,跟贫道一起出战吧,你一定很久没有出战的感觉了吧?”
听了这话,穆桂英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头皮一阵麻。
她已经明白洪飞的意思了,就是要让她去阵前受辱。
一个月前的献俘大会,她裸陈玉体于王城的街头,在那些南唐军民的眼中,甚至在那些贩夫走卒的眼中,她看到了他们的嘲讽鄙夷和幸灾乐祸,仿佛她的痛苦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娱乐。
那时候,他们已经忘了她曾经是多么的功勋卓越,他们看到的,只是她充满了肉欲的躯体。
那一天,对她来说是这一生最大的痛。
然而,想不到在不久后的今天,她又将在她另一批士兵的面前,上演同一出戏。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在阵前的不光有南唐的士兵,还有大宋的士兵,那些曾经被她指挥过的十万大军,当然,这其中还有她的两个儿子和无数长辈。
这个时候,她多么想大声喊出来,她不是穆桂英,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弱女子。
但她知道,即使这样,敌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因为在她的手上,已经沾上了太多南唐将士的鲜血,最主要的,还有曾经是洪飞师兄的颜容的血。
敌人要用她的肉体,她的尊严来偿还一切。
就在穆桂英吓得呆的时候,两名彪悍的军士已经上前在她的两个手腕和脚腕处各套上了一个牛皮护腕。
然后又用结实的麻绳在护腕外面,把她的手腕和脚腕捆在一起。
穆桂英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手指和脚趾勾紧抓着地面,不让敌人把她拖走。
呼天抢地得喊道:“不要……放开我,求求你们……我已经答应做你们的性奴了,你们说什么我都答应,不要这么对我……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此刻,她心里唯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和她部下的兵将看到她现在的这幅样子。
但是根本就没人搭理她,两名军士在她的双手双脚中间穿上一根木棒,抬起她就往外走。
困龙山下战云密布,十万宋军披坚执锐,兵临池下。
杨文广已经下定决心,孤注一掷,打算用大宋南征军的所有精锐来和豪王一决胜负。
他回头望了望身后黑漆漆的连绵数里的大军阵形,对身旁的杨文举说:“二弟,传闻老道洪飞的武功甚是高强。等下若是他出战,咱们该如何应付?”
杨文举跃马横戈,威风凛凛,壮言道:“此战乃破釜沉舟,我等皆应戮力向前,大破敌军,救出两位元帅和红玉。”
此时,他还不知道红玉已经死亡的消息,一提到母亲和妻子,心头不由一阵酸涩,隐隐为两人担忧起来。
就在他们兄弟二人商议的时候,对面关上忽然一声炮响。
城门应声大开。
无数南唐军兵从关内涌出,瞬间便在关下排好了阵形。
出战的敌军清一色的黑甲黑盔,投矛短刀。
为的将领果然是老道洪飞,在他的身后,紧随着他的得意弟子紫灵和大将洪雷。
洪雷率先跃马奔到阵前,大喝:“呼延庆和杨文举可在军中?”
杨文举和他哥哥对望一眼,策马跑出来,应道:“你家小爷在此,不知敌将如此呼唤,有何要事?”
洪雷一见文举,怒得须皆张,骂道:“好你个小崽子,你和呼延庆在寿州城下害死了我弟弟,本将正要为取了你的狗命,为我枉死的弟弟报仇!”
杨文举哈哈一笑:“来得正好,小爷正好也想取你项上人头,好去记账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