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式凌厉,想以快攻取胜,江瑾年看穿他的心思,应对的游刃有余。
宗聿不自觉地回忆起江瑾年的一招一式,手上的枪法突变,从变动的局面中解脱。
江瑾年站在不远处看着,宗聿对战赵昂时,只是偶尔用两招他的枪法,混在打斗中并不会引人注意。
但此刻为了对付李斐,他不再隐藏,一招一式都格外的清晰。
白榆多看了几眼同样发现了端倪,她转头看向江瑾年,眼中有些许诧异之色:“主子,这枪法和你的身手好像。”
何止是像?
江瑾年摇着扇子,完全可以确定宗聿这身法和他同宗同源。可他的枪法是舅舅亲传,宗聿怎么会?
高台之下,围观的将领们也有些诧异,赵昂擦拭着自己的大刀,郁闷道:“真不是我吹,我觉得殿下的功夫进步神速,这枪法都要赶上李斐了。”
林宣也觉得奇怪,但想着宗聿有好久没来军营,中间有什么机遇也说不定:“人和人果然不能比,看见殿下越来越厉害我就放心了。”
李斐快攻的招式被宗聿破解,而宗聿第一次用江瑾年的武功套路不够熟练,二人的战斗一时胶着难分胜负。
李斐觉得手心起了一层细汗,他撑枪跃起飞踢,大半个身体腾空,正正留出空隙,宗聿目光一凝,寻到机会长|枪飞挑。李斐在空中不好借力,本想撤回长|枪,不想宗聿的攻击太快,他只能撤手。
可在撤手前他又有些不甘心,眼角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江瑾年,直接掉转了枪头的方向。
银枪飞出,台下一片哗然,林宣惊呼:“小心!”
宗聿一愣,迅速回头。被他挑飞的银枪冲着江瑾年而去。白榆吓了一跳,一旁的小福子立马出手,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银枪的枪杆。
枪刃在江瑾年的面前停下,距离他的眉心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小福子吓出一身冷汗,江瑾年却气定神闲,连脚步都没挪一下,手上的扇子不紧不慢地扇着。
宗聿丢下手上的长枪朝江瑾年奔去,心里一阵后怕。
小福子拿着银枪退到一旁,江瑾年满脸笑意,道:【殿下,开心吗?】
江瑾年笑的温和,善解人意道:【是我不该站在这里。】
宗聿手脚发软,他没听出江瑾年话语里的异样,直愣愣地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抱住。
比武场上什么事情都能发生,但江瑾年三人站的很偏,宗聿再怎么不小心,也不可能让武器飞到这个方向。
银枪飞掷,哪怕知道江瑾年有躲开的能力,宗聿还是没由来的恐惧。他抱紧江瑾年,浑身散发着戾气,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在压抑着怒火。
江瑾年察觉到他的情绪,本来对他的枪法起疑,心里有点不舒坦,这会儿却完全败下阵来。他搂住宗聿,轻拍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仿佛是在用这种方法告诉他,自己没事。
围观的将领都冲上台,赵昂一把抓住李斐,像捉小鸡一般把人提溜到宗聿面前。
江瑾年安抚了宗聿的情绪,歉意地对几个将领笑了笑,随后眼神落在李斐身上,眼底笑意微冷。
宗聿治军有方,这人还非得老虎嘴上拔毛,当真胆大妄为。
李斐被赵昂提着,梗着脖子,没把江瑾年放在眼里,只是对宗聿道歉:“属下学艺不精,请殿下责罚。”
丝毫不提差点误伤江瑾年。
江瑾年似笑非笑,他眼中不见惧色,盛了冷光反而显得凌厉。
宗聿眸光黑沉,不怒而威。
“既然学艺不精,仗三十军棍,降为百夫长,再给我从头学一遍。”宗聿声音威严,透着一股冷意。
周围的几人都愣住,李斐更是瞪大眼。
宗聿盯着他:“不服气?你今日学艺不精,手里的枪对准的是王妃,来日若是还学艺不精,对准的会不会就是我了?”
不管江瑾年是什么身份,今日是宗聿带他进入军营,代表的是宗聿的颜面。大家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会直接跳出来反对。
李斐这一招,冲动又愚蠢。
宗聿惩罚的重,话也重,却说的有道理,靠过来的这几个人不敢求情。
李斐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宗聿的惩戒,不止是因为江瑾年,更重要的是他因为个人喜恶的僭越。
他心里一颤,立刻单膝下跪,对江瑾年道:“属下一时鬼迷心窍,请王妃恕罪。”
江瑾年看着他,转头对宗聿道:【不必因我离心,小惩大诫便可。】
宗聿握住江瑾年的手,压下心头的怒火,道:“看在王妃替你求情的份上,免你二十军棍,其余惩处不变。林宣,你监督。另外,让大家记清楚,见王妃如见我,再有下次,就不是降职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