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会去烦她了。
年关。
外公去年的八十大寿,因为外面在闹流感酒店不能接待而临时取消了,妈妈给挪到了今年来过,叫了一大群亲戚,还有他们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
也芝高中有年和妈妈数过,也芝将近有四十多个表哥表姐表妹表弟都是妈妈家的。
妈妈家是一个人丁兴旺,手足团结的大家族。
也芝始终觉得她妈妈家的每个舅舅舅母,每家都在铆足了劲欣欣向荣地生活着。勤劳,是这个家族的基因。
外公这个寿宴的主人公戴着也芝织的围巾来了。他的围巾没有下垂的部分,全让自己还是外婆塞在了脖子那。外公的精神气不如外婆好,虽然人还能够正常走动,但是因为也芝小学六年级那次,大概那个时间点外公脑出血送去抢救,现在跟他讲话都要很大声,然后等外公慢慢地回答,很多时候都在鸡同鸭讲,有些时候又觉得外公的思维还是清楚的。
她的长大是几个瞬间的事,家里人的老去好像一瞬间拆分成了无数个时刻在缓慢让人感知。
和也芝同辈的哥哥姐姐有好几个,饭后哥姐建议去江边放烟花。也芝有个关系更远一点的有个哥在德国读研,本来已经说好跟他们一起去了,被表舅的一个眼神又搞回去读书了。另外的哥哥说太惨了,都读研了,还要被家里这么管教。但是那个舅舅为了供哥哥读书,也是下了血本,工作得很辛苦。
是他。
是他。
也芝高中喜欢的学长。
在江边,山下,索桥旁,擦肩而过。
虽然夜晚里看得不太清楚的一眼,但也芝还是认出来了。
他胖了好多,也芝高中的白月光一下就不亮了。
回来和平春讲这件事,平春说笑死是不是被你喜欢过的男的都会变丑。
容溪也胖了。
也芝说那傅生可赶紧胖吧,他胖八十斤自己立马学着放下。
算了,傅生还是别胖了,千万别胖。也芝希望他到三十岁的时候依旧是这副自己喜欢过的样子。
她很难诅咒一个自己真心喜欢过的人过得不好。
很久以前在哪看到过别人写的一段话,大意是说:“在分手后的怨恨,不过是因为自己爱错了人,对方是个垃圾。而让你遗憾得难忘的,往往是因为这个人本身就很好。”
即使到了今天也芝都觉得傅生是很好的人。
她在收拾返校的行李,收着收着要歇歇,刷起了手机。
傅生可能考研过初试了诶。
也芝看他微博点赞了考研复试注意事项,应该是差不多会过才点的吧。
占扬扬问也芝,傅生考上了没有。
【可能是过了初试了。】
占扬扬:【那他还是有点能力的。】
傅生是对生活有要求的人,对自己有要求,对旁人有要求。
她忽然想起,舍友问也芝傅生备考得怎么样了,也芝说感觉他算不上很努力的。
不高兴。
刚刚吃饭,和爸爸妈妈说前任可能过了考研的初试了。妈妈说,说明人家意志坚定好好读书有明确目标,哪里跟你一样分个手要死要活。
也芝嘴硬说自己哪里要死要活了。
妈妈:“他就是考不上也不会回头找你。”
也芝:“我知道,我知道!”
好烦,她哪能不知道呢,就是太清楚地知道所以才不高兴。
诶,妈妈要是知道自己和人家睡了,他俩之间起码得死一个。
也芝的四级也过了。
开学。
希望有点事干的日子,她可以尽快走出名为傅生的漩涡。
返校要补课外国文学。
老天啊,中国人学什么外国文学。
也芝窝在寝室哼哧哼哧的背书还债。
秋嘛把她的上课笔记本给了也芝,也芝:“感恩。”
占扬扬又哭了。
占扬扬对着平板:“md太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