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脚麻利伺候玉录玳把头发都盘起来,笑着说道:“横竖,您只要到场给皇上喝彩就行。”
“奴婢听说,皇上的箭法可准了,每年都是第一个射到鹿的人!”
玉录玳笑着摇头,康熙自然是弓马娴熟的,但每年都是第一个射到鹿,自然是因为有“逐鹿中原”的讲究。
谁敢出头跟皇帝抢这样的好兆头?
玉录玳套上靴子,扶着司琴的手,笑着说道:“今日人多眼杂,你们都警醒一些。”
“穆勤,你辛苦一些,守好帐篷。”
“主子放心,奴才会不错眼守着。”穆勤忙说道。
前几天,张力带来消息,乌雅·颂宁的状态很不好,说她脸色苍白如雪,看上去没什麽精神头。
可玉录玳後来遇上过几次乌雅·颂宁,她看着虽然没有神采奕奕的,但也符合一个孕晚期妇人该有的模样,只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什麽。
但玉录玳相信张力的话。
她就觉得佟静琬或者乌雅·颂宁应该是各自盘算着什麽。
想到这俩有事没事总喜欢对上她,玉录玳无奈之馀更多了几分警惕。
今日,康熙和蒙古亲王们会亲自下场围猎,几乎所有人的都会去看热闹。
若佟静琬和乌雅·颂宁真存了什麽心思,趁乱生事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乱,很多事情便不好查。
且蒙古亲王们都在,乌雅·颂宁真出了事,必定闹得沸沸扬扬的,到时候,谁被碰瓷了谁倒霉!
玉录玳还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忙,这样的麻烦,她绝对不能沾手。
这般想着,很快就到了观猎台,玉录玳在康熙的右下首坐下。
她看了眼左下首的佟静琬,对方言笑晏晏与康熙低语着什麽,心情很好的模样,见玉录玳看过去,还一脸和善对着她点头打了招呼。
玉录玳很自然回以一笑,在外人面前表现足了康熙後宫和乐,衆人姐妹情深的画面。
收回视线,她又朝佟静琬的下首看去。
“娘娘,您瞧乌雅贵人,她那身体底子可是真真儿的好。”那拉·蕴如轻笑着靠近玉录玳,“嫔妾想起当年怀着大阿哥的时候,总是千般不适,万般不宁的。”
她拿帕子捂着嘴,不阴不阳说道:“到底是奴婢出身的,比旁人吃得了苦。”
玉录玳顺势看向乌雅·颂宁,果然,她看上去气色很好,此时的她一点也看不出寻常孕晚期妇人的憔悴,倒是因着身怀有孕,举手投足间很有几分母性的温柔,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康熙对她也很照顾,特意让梁九功给她把酒换了,上了开胃的酸梅汤。
在这种公衆的场合,这对乌雅·颂宁来说,算是殊荣了。
只玉录玳却没有从乌雅·颂宁的脸上看到春风得意的表情,只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隐忍和疲惫。
疲惫能理解,隐忍是了哪般?
想到张力说过乌雅·颂宁脸色不好的事情,玉录玳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乌雅·颂宁的脸色。
“惠嫔,你仔细看看,乌雅贵人的脸是不是上了层厚厚的妆容?”玉录玳问道。
那拉·蕴宁定睛一看,点头说道:“她的妆是有些厚。”
她擡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不轻不重刺了句:“这麽大的日子,她也不怕妆花了出丑!”
玉录玳收回视线,拿了块点心放进嘴里。
心里猜测着,乌雅·宋宁不会是忍着宫缩的疼吧?
那她可真能忍!
可一想也不对,她如今还没有到生産的时候呢。
保险起见,玉录玳还是拿帕子掩住嘴唇,低声嘱咐了句:“咱们今日都离乌雅贵人远一些。”
那拉·蕴如一愣:“她不会是快要生了吧?”
“本宫不敢确定。”玉录玳同样压低声音,“但小心些总是好的。”
“娘娘所言极是,嫔妾一定离得她远远的。”
两人刚说完话,康熙就从上首主座上下来,领着衆人往猎场而去。
已经整装待发的队伍牵着马下跪,山呼“万岁”。
康熙越过跪地迎驾的人群利落翻身上马,旁边的侍卫忙恭敬递上弓箭。
在康熙接过弓箭的一瞬间,林中传来锣鼓声,各种动物受惊,四处奔逃。
康熙拉开弓,对准了一头最健壮的雄鹿。
随後,围场那边便传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和一阵阵“皇上万岁”的欢呼。
便是如玉录玳这样对围猎兴趣不大的人也被感染了,不由自主站起来想跟着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