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哪里说错了?”
“看大人这年纪应当不是初初入官场的新人,怎麽,你是真的看不明白蒙古亲王去而复返是为了什麽吗?”
“他们的野心,你当真不知道?”
玉录玳看向索额图:“他看不明白,索额图大人也看不明白?”
不等索额图回话,玉录玳扫视了一眼所有臣工,肃容说道:“可本宫看得明白!”
“他们就是趁着皇上下落不明想要掠夺我大清土地,劫掠我大清子民的强盗!”
“友人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大刀!”
“这才是咱们大清子民该有的气节!”
“而不是说上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语,给自己开脱,然後夹着尾巴逃跑!”
“本宫一个後宫妇人都知道,一旦拔营,便是皇上安然归来,蒙古亲王们也未必会给个光杆的皇帝脸面!”
“你们呢!”
“本宫今日把话放在这里,皇上一日不回来,本宫就守着营区一日,与忠诚不二,坚守营区的禁军一起等着皇上归来!”
“而你们!”玉录玳厉眼对上索额图的目光,集火,“尽可以带着你们的私欲,带着你们‘狭天子以令诸侯’的白日梦回京城去!”
“娘娘慎言!”索额图厉声说道。
玉录玳的眼神有若实质,仿佛洞察一切,将他内心最深处的阴暗心思挖出来,晒在阳光下:“奴才绝无此意!”
玉录玳一击即退,根本不跟索额图争辩,她环顾一圈,正色说道:“那就拿出你们大清朝官员的气节来,与本宫同舟共济,度过此次难关!”
见衆人脸上仍有几分犹疑之色,玉录玳最後说道:“你们猜,蒙古亲王们是什麽时候收到的皇上失踪的消息?”
“你们再猜,他们会不会在回京城的必经之路上设伏!”
这话一出,衆臣工对视一眼,齐声说道:“臣奴才等愿随娘娘一同等待皇上平安归来!”
纳兰·明珠跟着衆人躬身拜下,脸色却极为难看。
钮祜禄妃娘娘最後一句话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惠贵人和大阿哥如今可正在秘密回京的路上!
不行,他得立刻发信号让她们回来!
想到那拉·蕴如与大阿哥可能会被蒙古人伏击,纳兰·明珠整颗心都纠了起来。
“那就请诸位大人出手稳定营区人心。”玉录玳看向索额图,“请索额图大人修书一封送去蒙古亲王营帐,说咱们已经派人出去寻找皇上,请皇上尽快回营与蒙古亲王再叙。”
“娘娘此举可以为皇上争取几日时间,也为派人手出营寻找皇上给出了理由,老臣拜服。”钮祜禄氏的一位老臣说道。
衆人纷纷点头称是。
玉录玳冲那位老臣点点头,说了句:“那就有劳诸位大人了。”便和佟静琬走出了议事帐篷。
索额图纵使心中不忿,却也知道按玉录玳说的去办,是此时最好的办法。
等臣工们三三两两愁眉结伴离开,赫舍里·奇里才出言道:“大人,钮祜禄妃娘娘一介後宫妇人哪里懂时局朝政?”
“不若,咱们还是按着原本的计划,带着愿意追随的禁军离开!”
“蒙古亲王带的人有限,便是遇上伏击,咱们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索额图眯着眼睛看过去:“那你便走吧!”
“大人!”
“钮祜禄妃确实是後宫妇人,可你,大清朝的青年臣工却连一介後宫妇人的眼界和气节都没有!”
“大人?”另一个“太子党”疑惑看向索额图。
索额图长叹一声,时也运也,他们所谋之事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
当断不断啊!
早知道,他就不追求什麽“衆臣工推举”的名声,前几日就带着人离开了。
“磨墨吧。”他说道,边拿起笔琢磨该怎麽写,既能不弱了大清朝的气势,又能让蒙古亲王觉得他们诚意十足。
“奇里,把暗处的人都叫回来,全力寻找皇上,力保皇上平安归来!”
赫舍里·奇里藏起不虞,躬身应是。
回帐篷的路上佟静琬拉着玉录玳的胳膊忧心忡忡道:“玉录玳,你刚刚言辞激烈,隐隐将矛头指向索额图,他会不会借机私下为难你?”
玉录玳摇头,一个能在康熙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臣必然是懂得审时度势的。
如今这情况,他们这些人势必要共同对抗蒙古亲王们,便是索额图对她有意见,也得暂时憋着。
至于以後,玉录玳就更不怕了,索额图想对付她,无非是通过太子,或者後宫的一些阴私手段。
她是太子庶母,名分上,太子是占不到什麽便宜的,而後宫的那些手段麽,索额图先想办法消除康熙对赫舍里氏女子的成见,顺利将赫舍里氏的女子送入後宫再说吧。
她拍拍佟静琬手笑着说道:“放心吧,索额图大人知道如今最要紧的是什麽。”
“玉录玳,你说如今这状况,皇上还能平安回来吗?”佟静琬眼中尽是无助。
“放心吧,皇上一定会平安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