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皮欢询问弗蕾亚,他展示出的实力成功将这名身经百战的女战士给震慑住了。原本还想当个谜语人稳固自己老人的形象,如今一箩筐的将自己所知晓的统统诉说。
或许是有什么顾虑,弗蕾亚顿了顿,她神情有些犹豫,最后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将一张绘制的非常清晰的地图交予怕皮欢的手中。
虽然这份手绘的地图和褪色者植根灵魂的地图完全没法比,但在这个幽影之地中,已经是一张非常详细精确,乃至罕有的了。
看那羊皮纸边缘被摩擦出的细密皱褶,很显然这份地图花了弗蕾亚不少的心思。
怕皮欢眉头一挑,他没想到自己会收到这样的礼物。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弗蕾亚摇摇头制止了。
“为了米凯拉。”弗蕾亚这样的说道。
……
分别,弗蕾亚离开了塔之镇。她寻觅着过往的线索,很快便消失在了怕皮欢眼前。
怕皮欢也不多留,在看到大半个城镇被他之前的法术摧残的不成模样,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很快也跟着离开了。
拿着弗蕾亚的地图,怕皮欢骑乘在托雷特的背上,悠悠哉哉的前进着。周边时常有些不长眼睛的怪物骚扰,被其随手甩出的辉石尖锥轰掉了脑袋。
不多时的,怕皮欢便来到了一处空气潮湿,散着腐烂霉变气味的废弃村庄前。
干枯黄的杂草在此地绝迹,呈现眼中的,是大片大片漆黑的焦灼。村庄已经看不出往日的模样,只有些许坚硬的石砖砌成的残屋断壁留存着过往的痕迹。
这里被梅瑟莫的军队“清理”过,即使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光,但那被特殊火焰烧灼后的模样,至今仍未曾有过变化。
怕皮欢皱起了眉头,翻手从四次元口袋中将学院的头罩戴上。那恶臭的味道里,夹杂着丝丝缕缕,散着强烈恶意的毒性。
轻轻的拍打着托雷特的脖颈以示安慰,轻搓灵戒将其召回。怕皮欢走入村落中,满地的尸骸上飞舞着无穷尽的苍蝇。
一个暗淡的灵体蜷缩在废墟的角落中,他的身躯不断的颤抖着,好似随时就要崩散一般。生前过度强烈的痛苦折磨让其就算死去,灵魂也被执念所拘束在原地,无法逃离。
“好痛,好痛啊,我好痛啊。”
灵体嘶哑的哀嚎着,怕皮欢叹了口气,于心不忍的抬起了手。
漆黑的纹理闪过,幽白色的灵火熊熊燃烧着将灵体包裹。不稳定的灵体在火焰的烧灼中,重新恢复了外在的感知。
他抬起头,那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扭曲无比的面容朝着怕皮欢的方向探去。
“我问你,我还是个人吗?因为我还是个人,所以才会如此痛苦吗?”
他在问,话音结束,整个灵体便在的火焰的燃烧下,化作灰霾消散在了这个世界上。
或许是怕皮欢展示出的灵火,又或是其作为人类的强烈存在感。等灵体离开之时,他的周边已经被无数的苍蝇,以及那模样狰狞扭曲的苍蝇人们包围了。
那无处不在的恶意刺击着怕皮欢的神经,他摊开手,其上猩红的龙飨印记缓缓漂浮着。
在魔力的持续灌注下,怕皮欢悬浮在了半空中。他的面前凝聚出巨大无比的赤红龙,朝着身下藏污纳垢的恶臭,出了愤怒的吐息。
“吼——”
巨龙的火焰在焚烧中有着不输于梅瑟莫火焰的伟力,在怕皮欢不留余力的魔力加持下,爆出了极为恐怖的效果。
赤色的火焰照亮了半片天空,无法计量的苍蝇和变种的怪物在火焰下化作了漆黑的焦炭,又成了苍白的残灰。
持续了许久之后,大火停熄,怕皮欢有些疲惫的喝着圣杯瓶补充消耗。
此时在他的脚下,入眼是一片白茫茫的灰地。
这处村落,连带着周围一圈存在着苍蝇聚堆的地区,都在他的火焰下成了干净的白灰。
同样的,过去堆叠在此的无数尸骸,也与之融为一体,无法分辨了。
“嗯?”
就在怕皮欢做完一切,准备离去时,白灰之中突兀的闪出一抹微光。若非怕皮欢眼尖,恐怕就要错过了。
那是在一处断壁的死角中留存的,即使被怕皮欢的火焰焚烧后,还保留着些许模样的残破护符。
护符的外形是一个蜷缩着的,被丝巾与布匹包裹,骨瘦嶙峋的病患。他的后背高高隆起,如同卵鞘,千疮百孔。
【[疾病护符]:参考病死的模样制成的护符。一段时间内,能够抵抗相同的异常状态。体弱的人罹患可怕的苍蝇病时,远在变形之前,生命就会先走到终点。据说只有看护患者到最后一刻,并慎重安葬的照顾者,才能免于罹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