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也没解释自己是被辛嬷嬷“坑”了。
转而不自觉放柔了声音,“殿下。。。。。。想我了?”
埋首她颈窝喘了片刻,江揽州不置可否,只与她贴得极紧。待找回些力气,他一言不发地将她抱上马背,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马。
掣风,一匹通身乌黑的高头大马,远观威武神骏,离得近了才发现马的脖子丶侧腹皆有刀伤。
之前在王府参观马厩,薛窈夭曾粗略见过它一面,辛嬷嬷说它曾随江揽州出征丶入战场丶凯旋,且只认江揽州一人,旁人别说骑它了,便是靠近都可能被踢得老远,当时介绍掣风时,辛嬷嬷还特地让她保持了距离。
“它不是脾气不好吗?”
为了转移注意力,少女试探地摸了下鞍褥前的毛发,“它好像并不排斥我?”
一手握缰绳,另一手将他的王妃圈进自己氅衣里,“它认气味。”
认气味?
“是我身上有什麽特殊气味吗?”
短短半个多月,江揽州每每闭眼,人还好像置身于东阁那场子夜迷雾,满脑子都是傅廷渊比你好千倍万倍,换作任何男人都会有感觉云云。。。。。。
那一巴掌更令他好像回到幼时。
一败涂地之中,唯有一件事绝对真实,“你身上,有本王的味道。”
“由内而外,无处不在。”
“。。。。。。”
凭着这点,痛辱与愉悦交合翻涌,堪堪平衡。
脸皮厚如薛窈夭,反应过来他指的什麽,一下子又变得红扑扑的。以为接下来话题会奇奇怪怪,结果江揽州意外的没有深入,转而语气有些轻飘飘的,“这样的落日,很美是吗。”
“没有流云,雾霭,也没有任何遮挡。”
“像世界的尽头。。。。。。”
曾经少时,这样的景致江揽州看过很多。
有时是躺在营地的山头,有时是站在呼啸的帐下,耳边多是兵戈之声。
初看时惊艳,後来渐觉百无聊赖,寡淡,又寂寥。
日升月落,不过是年岁渐长,想要的从未拥有。
怀中人被他身上莫名的萧索感染,轻点头道:“很美。”
“只是可惜,很快就要消失了。”
伴随这句话,掣风渐渐奔腾起来。
起初是小跑,後来速度越来越快,以致于耳边风声呼啸,薛窈夭微微俯身,双手抓在鞍桥上,後背贴着男人胸膛,能清晰感受到马的肌肉在身下有规律地收缩舒张,以及身後传来的有力心跳。
像是追逐时光,追逐注定西沉的落日。
万丈红光终是彻底消失于地平线上。
世界却并不寂寥,擡头可见月明星稀,偶有飞鸟掠过,像天幕游过的小小黑点。
有人陪他观落日,度年华,同枕榻,是迄今为止,往前追索,江揽州无法想象的虚妄幻梦。
“安乐。”
“有什麽特殊寓意吗。”
马匹速度渐渐慢下来。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小狗,薛窈夭默然片刻,如实答复道,“平安喜乐。”
“也希望殿下。。。。。。”
话未完,隐隐有马蹄声奔鸣而来。
薛窈夭并非习武之人,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江揽州却是瞬息狭眸。
几乎条件反射的,男人从坐下抽出长弓。
“怎麽了?”
弓又放下,江揽州声音很轻,“没事。”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北境王府的玄甲卫士。
勒马後,“王爷,玄伦大人派属下呈递,京中最新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