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江揽州伤害她的同时,是否也隐隐怕过其他事情。
好比一旦交集,他们之间。。。。。。
是了。
尊贵如太子殿下,也会怕被抢走心爱之人。
是以後来曹顺带回的诸多消息里,即便隐隐猜到了事情可能发展到哪种程度,傅廷渊依旧没选择撕破脸皮,而仅仅是一封密函抵达,请求他的三弟帮忙照拂“嫂子”。
这样一位太子殿下,足够大度丶甚少失控丶也永远谦谦君子,凡事体面。
却没料到当下的此刻。
他可以接受一切。
却唯独接受不了他的窈窈对他排斥抗拒。
她不要他了。
下意识的恐慌令傅廷渊无法放手,“孤知道人活于世,难免不为生存付出代价。。。。。。前尘往事都怪孤,是孤无能,没有保护好你,窈窈,给孤机会。。。。。。”
“让孤用馀生去补偿,我们生来是夫妻,命中注定该在一起,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的!”
“孤任你责备,任你打骂,但是别这样……窈窈。”
“别推开孤。。。。。。”
“你从不会推开孤的。”
“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
换个人。
薛窈夭也许会用手腕上的镯子对准他。
她的左手手腕戴有一只焰绯色镯子,镯子内壁凹处有一处小小机关,可在百米范围内让任何人瞬息毙命。
彼时给她戴上镯子,是在边城旦曳。
在江揽州的怀里,他教过她如何使用,“薛窈夭,任何人伤害你,让他死。”
“包括你夫君。”
说出这句话後没多久,江揽州进入她身体。
她嘴上说他最该死,却没多久便泪眼汪汪地求他轻一点,慢一点,太深了,太撑了,要死了。。。。。。
可是傅廷渊。
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失去娘亲那年,是傅廷渊每天挨板子,也要出宫哄她吃饭,大人们但凡申饬不满,他会搬出一句话:她是孤未来的新娘,这是你们定下的。
那麽小的时候,他就会哄她开心了。
後来更承载了她的情窦初开,春闺幻梦。
是以此时此刻,薛窈夭既做不到恶语相向,也无法当真伤害他半分。
就那样被他锢在怀里,她听见自己喃喃重复,“你不该来的,子澜,我们回不去了。”
“太晚了。”
“我知道你也很难,但是真的太晚了。。。。。。”
话是对傅廷渊说的。
视线对着的,却是不远处那张被雪絮模糊的脸。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所有人始料未及。
人有七情六欲,贪嗔痴妄,会趋利避害,会权衡轻重得失分寸利弊。当下的此刻,薛窈夭被裹挟其中,深感自己原来也不过一普通凡人,除去惶恐惊惧,过去二十年的人生并没教过她该如何应付和处理眼下情状。
她想立刻挣脱傅廷渊,去到江揽州身边。
可那凛凛孤湛的身影,像一尊沉默的山岳,又像是梧桐虽立,其心已空。
明明隔得较远看不清神色,可她就是觉得江揽州好像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而後他後退,转身,离开。
心下有个声音说,完了。
究竟是什麽要完了,不知道。
但薛窈夭直觉有什麽事情坏掉了,且无可挽回。
“江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