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养成的习惯,十分不擅长应对李红英这种没有根据的善意。
尽管,已经在不自知的时候欠下了对方不少人情债。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李红英舒展身体,散出独有的魅惑气质。
周围的传来一片细微的吞咽口水的声音,眼红的盯着我的后背。
“什么?”
“你和他。”李红英指了指我和母亲,神情古怪的看着我。
“什么意思?”
“就算你问我…”李红英偷偷朝我眨眨眼,好像在说“你们俩搞什么鬼?”。
“妈,你刚才不是要去拿防晒霜吗?”我眼皮疯狂的给李红英打着信号,打断两人的对话。
“哎呀,你说我这记性。”母亲拍着脑袋说道。
“你们等我一下。”说完,向存放包裹的地方跑去。
…。
“这是什么情况?”李红英双手枕在脑后,靠在遮阳伞的杆子上,连绵起伏的山峦在她的动作下更显雄伟。
“别告诉你们什么都没生。”
“什么都没生。”我收回放在母亲背影的目光。
一个月前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泡影般梦幻的场景仿佛生在昨天,和母亲在浴室里的相互确认感情是我这辈子难以忘怀的经历。
“你确定?”她对于神态举止间的隐秘变化很敏感,李红英瞬间就抓住那些极细小的违和感。
“她的样子可不是什么都没生,简直就像是…”努力的想要形容那种诡异的态度。
“回到原点。”我叹了口气,接着李红英的话说下去。
“这话有点怪,但就是这种感觉。”
“她失忆了。”
母亲失去了与我有关的所有记忆,确切来说是所有出正常母子关系的举动或记忆都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精准切割分离。
我旁敲侧击的多次询问母亲,得到的答案都是止步于进浴室前,之后的记忆便是断层般消失无踪。
得知这一近乎绝望的真相后,瞬间想到了那天之前似乎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反复确认后的结果就是,如我预料到的一样,不止是那天,所有和我有关的暧昧记忆,除了空白一片再无其他。
“什…什么!”李红英激动的坐直了身体,音量不由自主的提高。
“虽然难以置信。”我无力的抱紧小腿,一想到这些事,心情烦闷不已。
“但事情就真的在我眼前生。”
“去过医院吗?”传达出的信息,使她消化了半天。
“你觉得呢?”
当然去过,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周末就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各项指标正常到连医生都感叹身体机能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女人。
“怎么可能呢?”李红英还是不敢相信,一个既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没有受到伤害的人,如何做到不借助外力失去部分记忆呢?
“唉。”李红英拍拍我的肩膀,不知道怎么安慰我。
“我认识几个脑科方向比较权威的医生,要不要帮你问问?”
“不用了。”
指甲扣紧掌心,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非理性的未知变化,轻易无法逆转。
最关键的是,这种变化会不会对母亲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目前来看,姑且算是安全,可没人能保证未来依旧安稳。
我坚信至今为止的现实经历的根源和最终的答案,始于我大脑中的“人妻拯救系统”。
唯有彻底搞清楚它的来源,我才有把握弄清楚母亲身上到底生了什么。
“你还好吧?”李红英脸上浮现出罕见的伤感表情。
“我还没那么脆弱。”
李红英张嘴想要安慰我几句,却被我挡了回去。
其实我真的不需要安慰。
母亲的失忆不至于对我有如此大的打击,我失落的是这段本应该属于两个人的珍贵片段竟变成了我一人的独家回忆。
沙滩上精心堆砌的沙堡,被突如其来的海浪打翻。可笑的是,海浪的本意不是为了摧毁,只是世间运行的规律本就如此。
冥冥之中好似什么东西在阻止我和母亲,命中注定的宿命感再次侵蚀我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