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亲临,这场比试的榜首,在常人眼中,早已注定是昭琰的囊中之物。
因此,所有的世家子弟,本该心照不宣地避让锋芒,扮作陪衬,绝不可能与太子争抢名次才是。
而素来低调,从不涉足皇族争端的桑家,本该比任何人,都更懂得如何避让皇族的锋芒,偏偏现在出现在这里……
更何况,这位桑砚辞,竟然与自己一般,连圣瞳都未曾开啓。
这样的人参与承天榜比试,究竟想做什麽?为何要以得罪皇室的方式,赌上一切,来参加这场争夺?
难道,这位桑砚辞,也是个疯子?
想到这里,时幼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那名字,心里既觉得荒唐,又隐隐觉得有趣。
这时,冷修宁屈指敲了敲手中的金卷,声音穿透整片广场:
“之所,以将各位圣流分好强弱,一来,是为了衡量个人潜力;二来,也是为了下一轮试炼的公正。”
“接下来的试炼,每四人将分为一组,按按白丶银丶金丶灰为序,每队能各色兼具最好,若少了白色,便以银色顶上;倘若银色不够,就从金色里再选,再不济,也可以灰色撑起一角。”
话到此处,冷修宁收拢金卷:“各位,圣流虽有品阶之分,但每种都自有擅场,也许最不起眼的灰色,亦能在某个关键时刻逆转乾坤。”
“接下来的比试,不止看个人,更考校协作之道。若只想独善其身,那便注定走不长远。”
广场上静了一瞬,旋即爆发出一片嘈杂的质疑声。
“组队?”
“若比的是协作,那实力岂不是无关紧要?”
人群中议论纷纷,不少修行者面露不解,甚至隐隐透出不满之色。
冷修宁面色未变,像是根本没有听见那些质疑,只擡起头,目光扫过人群,淡淡道:
“圣人已为各位选定队伍。名单已定,会有武道司执事引导各位,找到队友。若无异议,尽快集合。”
“若有不满,可以自行退出,放弃比试资格。”
这话不重,却像一盆冷水,将所有的不甘与抱怨瞬间浇灭。虽然不少修行者面露不甘,但终究无人敢真正退场。
与此同时,苍穹之上,光幕流转,逐渐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每四个名字为一组,後附圣流品阶。
人群瞬间沸腾,修行者们纷纷仰头,焦急地寻找自己的名字。
“喂,你的队伍里,有没有白色圣流者?”
“谁有幸和太子殿下同组?哎,你,你竟和白色圣流者分在一起,运气可真不错啊!我这队伍里,全是灰的,真是麻烦了。”
广场上,一时热闹非凡。密密麻麻的武道司执事,身着青色长袍,腰间挂着流光符令,指引迷茫的修行者,将他们引领至该去的位置。
时幼站在人群中,擡头望向光幕,目光自上而下地滑过,寻找着自己的队伍。
她一边看着,一边蹙起眉头。因为,她并未找到自己的名字。为了再度确认,时幼的目光,又在光幕上巡了一遍,依然没有结果。
此时,已有武道司执事停在宁弃身侧,引导其走向该去的方向。
宁弃回头看了一眼时幼,脸上带着几分轻松,扬起手,笑着朝她摆了摆手,像是在说:“再见。”
时幼微微颔首,以一贯的冷静回应,但目光,却在宁弃消失的背影後顿了片刻,似是出神。
她重新擡头,认真地在光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找了许久,眉头却越皱越紧。
光幕上的队伍名单,一个个被划分得清清楚楚,但她的名字,竟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队伍里。
更让她意外的是,所有无圣流者的名字,同样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队伍里。
时幼心里清楚,既然能站在这里,说明她符合所有的资格。就算未开圣瞳,没有圣流,也不至于被完全忽略。
那麽,这份“遗漏”,只可能另有安排。
想到此处,她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期待。
她会被安排进哪个队伍?会不会……与云倾散人分在同一组?
可若真与云倾散人同组,自己该如何抑制住杀意?
第一轮就割断他的喉咙,是否会太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