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应该是死掉的那个东西的。
但归雪间还是问:“你受伤了吗?”
他的脸埋在于怀鹤的肩膀上,有点闷闷的。
于怀鹤说:“没有。”
归雪间觉得他在骗人,明明左手受伤的时候自己也在,已经看到了。
他含混地应了一声,气息都落在这个人的耳侧,像是很害怕。
这次是真的,是后知后觉的害怕。
于怀鹤抱得更紧了。
归雪间有点疼了,但是不想松开。
他感觉自己的脸被什么硌了一下,有些疑惑,因为自己被于怀鹤抱着,身侧自然也是这个人的脸。
归雪间偏过头,看到于怀鹤的眼睛上蒙着东西。
怔了一瞬后,归雪间想替他解开,但于怀鹤抱得很用力,他抬不起来手。
于怀鹤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抬起左手,解开系在眼睛上的东西,归雪间看到他的指甲上有干涸的血迹。
黑暗中,两人对视了一眼,归雪间刚想问什么,却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自己的话。
“你们两个别抱了,这里快塌了。”
“上来!”
一只巨大的狼头就这么出现在了归雪间的视线里。
没什么见识的归雪间被吓了一跳:“……”
首先,洞窟里怎么会有狼。这只狼还是灰白色的毛,血红的眼睛,有点眼熟。
然后,这只狼还会说话,声音还很熟悉。
由此可知,这只狼是别风愁。
严壁经已经坐在狼的背上了:“两位施主,有什么话出去再说,逃命要紧。很急啊!”
这时候又没有出家人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超脱了。
于怀鹤抱着归雪间,也跃到了狼背上,归雪间被他团在怀里,掌心被白狼的毛扎的有点难受。
很粗糙,并不柔软。
看来狼和猫的差别很大。
别风愁的原形很庞大,能载得下四个人。他咬住还处于震惊中的孟留春的衣裳,往上一甩,在孟留春可怕的尖叫声中,往外狂奔。
魔尊死后,洞窟地动山摇,即将坍塌。七杀藤失去魔气,萎靡不振,不能再阻拦他们。但头顶的石头摇摇晃晃,像是快砸下来了,危险程度也不低。
狼的体型大,速度极快,也很灵敏,左腾右挪,避开砸落的碎石。
孟留春还在尖叫。
别风愁像是被吵到了,不耐烦道:“你别叫了,声音这么大,塌得更快。”
孟留春捂着嘴,生怕逃不出去,就要英年早逝于此。
严壁经和于怀鹤负责清理别风愁躲不过去的碎石,别风愁负责跑路,归雪间和孟留春负责当狼背上的挂件,几个人一路鸡飞狗跳,总算在洞窟完全坍塌前逃了出去。
轰隆一声,身后的洞窟变成一片废墟,归雪间看到外面的世界,松了口气。
别风愁的脾气不好,也不爱被人骑着,一出来就抖动后背,要将几个舍友摔下去,于怀鹤抱着归雪间安然落地,严壁经也早有准备,只有孟留春打了个跌,差点摔倒。
归雪间喘了口气,低下头,抓住于怀鹤的左边手臂:“你的手包扎了吗?”
不久之前,七杀藤几乎要从于怀鹤的血肉中破土而出,那种程度的伤害,即使七杀藤消失,也会留下可怕的伤口。
于怀鹤瞥了他一眼——这个眼神有点奇怪,就像是疑惑归雪间怎么还敢提起这件事一样。
归雪间不明所以,他关心这个人的伤口怎么了?而且于怀鹤还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他关心是理所应当。
他直觉这个人有话要说,但只听他说:“等会。”
归雪间没有放手:“现在。”
又问:“你是不是没带药,我找孟留春借。”
于怀鹤半垂着眼:“不用。带了。”
归雪间离开伤患的怀抱,见于怀鹤从储物戒指中拿出药瓶和干净的布条:“不要帮忙吗?一只手很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