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怡柔你怎么又跪我,我们不是朋友吗?”景文连忙把她拉起来,一时忘记自己身材高大,竟是让她双脚离地。
“怡柔何德何能,怎么能做景文大哥的……朋友,怡柔能做大哥的丫鬟便知足了。”她连忙说道,心中却是一惊,这人让自己双脚离地,竟是毫不费力,仿佛捧起一团棉花似的。
“哎你这声大哥也叫了,不是朋友还能是啥,难不成还当你情哥哥不成吗?当我丫鬟什么的,你若是瞧不起我就尽管讲没关系,看得起我就休要再提。”景文一急脱口而出,倒也没什么其他念想,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情哥哥三个关键字倒是让怡柔耳根子一红。
“大哥于怡柔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自是不在话下,可是怡柔怎么配得景文大哥呢,怎么也得排在大小姐后面当侍妾……”她两颊生晕,嗫嚅道,景文这才惊觉自己又说错话了,平白招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连翎羽都被她搭进来。
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解,只见怡柔羞赧的看向一旁,又轻轻开口。
“……只是不知景文大哥的夫人许不许。”
谢天谢地幸好你提了。
“唉,她许不许我也未能得知,我娘子近一年前受一个狗官欺凌,枉死在我怀里,我一生就只钟情她一人,连夜追赶有所疑的官兵,一路杀到征粮队面前,岂料那为的骏云王竟是一女子,差点没死在她手上,后来被叶老先生所救才在这里。”景文简略的跟她讲解了一番,算是彻底跟翎羽划下界线。
如此深情之人怡柔哪里听过,竟也感动得啼哭了一阵,倒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这人脾气太硬自己完全没有机会,一时竟让景文手足无措。
“好了你别哭了,哎,一下多这两个妹妹无端添我许多事,眼下我大仇未报,不对,就是我大仇报了,也不知要杀多少官,就是能逃出生天,也不免牵连许多人,再娶一事,万不敢想。”景文边安慰她,边说着自己的计划,希望可以断了她那奇怪的念想。
但是怡柔哪有抓到重点,缓缓停下啜泣,抽抽噎噎地看着他。
“两个,妹妹?”她这下倒是怎么算都只有翎羽一人,“大小姐有姊妹么?”
“一个翎羽,另一个自然是你了,”景文笑着,“怎么,不愿意啊,那也不勉强,那便当我自作多情,什么都没说。”
“这怎么使得呢,怡柔地位卑微……”
“什么地位,没有的事,我也就一个铁匠跟谁讲地位去,地位不是生来的,是争来的。”景文把食指放到她唇上,阻止她再说那些迂话,“以后你便当我是你大哥吧,莫要再有二话,谁有意见叫他找我来说,就是翎羽也一样。”
“……大哥在上,请受怡柔一拜。”怡柔见他坚持如此,也不好再推辞,又是一拜,又被景文截胡。
“小妹,你拜太多了,再拜我可要拜回你了。”他正色道。
“怡柔知道了。”她乖巧腼腆的点了点头。
“你以后喜欢干嘛高兴干嘛便干嘛去,莫要再说与我做丫鬟这事,无端浪费一个少女青春年华,我还不让人咒死了去。”趁着这势头正好,景文连忙找回主场,把话圆了回来。
“是,怡柔知道了,”怡柔擦了擦泪水,露出一抹灿笑,“文哥哥,怡柔,不论想做什么都成么?”
“那是自然,天下之大,杀人越货贪污剥削的烂事都有大把的人做得,自然想做什么都成。”景文哈哈大笑,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怡柔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怡柔做什么,文哥哥都,都支持怡柔么?”她腼腆地望着他,景文一听文哥哥三字啥都给忘了。
“那是当然,你要哪家公子给你当夫君我都给你绑来,二话不说。”他一脸骄傲地握了握他那砂锅大的拳头,怡柔听了也是一愣,什么绑公子做夫君,乱七八糟的。
“怡柔,妹妹就想替哥哥打理屋子,替他办些杂事,给他分忧解劳。”她绞着手指,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可惜怡柔的哥哥不肯。”
这又是文哥哥又是哥哥的景文哪受得了,后世里他是有个弟弟,可惜年纪差距太大,一年也见不上几面早也生疏了许多,景文默默地就被她这糖衣砲弹砲击的体无完肤,这才惊觉上当。
“得,得,怡柔妹子,你有理。”景文挠挠头,暗道不妙。
“那便谢谢文哥哥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独处时间就这样生生的被怡柔剥夺了,看着她忙进忙出又不许自己帮忙,景文心底实在闷得紧,却也无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