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韦伯斯特子爵讲解完敌军据点的分布与风险后。
大帐内的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等下一步的部署提案。
只见韦伯斯特子爵语气认真且凝重道:
“依照目前情报来看,冰齿矿区域地形较为平缓,可以考虑优先拔除此据点,再作为起点推进,逐个击破,这是最稳妥的方式。”
一些老派贵族纷纷点头,显然赞同这种稳扎稳打的部署。
可还没等他继续细说,一道沙哑又略带醉意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老家伙,你慢吞吞干嘛。”
众人齐刷刷看向主位。
只见弗斯伯爵正一手扶着椅背,勉强把自己撑直,脸上的醉意却依然浓烈。
伸手指着沙盘上三处红点:“要打就一起打!这三窝老鼠……同时清了不就得了?咱们集结五千人马,怕他个毛?”
在场的贵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一时寂静。
弗斯身后打军师咳嗽一声小声补充:“弗斯大人的意思是可派三支部队,分头清剿三地。若进展顺利,可提前结束战事。”
但这分明是照着弗斯的醉话找台阶下。
韦伯斯特子爵眉头一沉:“你说得轻巧,兵力本就有限,分头出击等于自断援兵。雪誓者惯于设伏,哪一处都是险地,岂能这样儿戏?”
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弗斯伯爵的酒火。
他拍案而起:“我是统帅还是你是?你一个封臣,敢在这儿公然顶撞封主?”
平日里他是万万不敢,这么和韦伯斯特说话的。
这位子爵曾是他父亲的左膀右臂,是弗斯家的老臣。
哪怕现在他拥有完整的伯爵头衔,位阶在先,法理在上。
可真要说起威望,能在这些贵族军官面前一言定策的,却不是自己。
而是这位拥有超凡实力的老人。
弗斯心里清楚得很。
可惜今天他喝醉了,于是这口气借着酒劲喷了出来。
韦伯斯特的脸色当场铁青一片,像是被当众扇了一记耳光。
但他并未立刻反驳,只是静静站着,双手背在身后紧握压抑愤怒。
因为他是封臣,而弗斯是封主。
即便这个封主喝得醉醺醺、满嘴胡言,也不能在这个场合上让他彻底丢脸。
整个作战室一片寂静,气氛很是压抑。
“既然你胆小如鼠,那我来定!”
弗斯站起身,踉跄几步走到沙盘前,指尖重重地敲在那三处红点上:“这三处敌点,就一齐占领。”
“就从南方开拓军里挑几位,还有那几个北境的好战贵族。让他们去做先锋。我留在雪鹰城,坐镇指挥!
如此兵出三线,才显我军威势!”
说到“坐镇指挥”四个字时,他语气竟高昂了几分,仿佛真把自己摆在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统帅位置。
场内一阵沉默。
没有人说话,只有几声尴尬的咳嗽,和沙盘边蜡烛燃烧时“啪啦”的轻响。
贵族们也不是傻子,谁听不出来这分明是准备拿他们当炮灰使?
最初还在点头称是的几位南方贵族,也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
路易斯背靠座椅上,冷眼看着发酒疯的弗斯,回想着今天的第二条情报。
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尸体在说话。
不过这样也好,他原本还在思索该用什么理由争取出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