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深夜,南城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角号。
紧接着是惨叫声和火光。
韦伯斯特子爵从未睡下,他立刻披上战甲冲出营帐,脸色阴沉。
那里由一支小贵族的骑士团驻守,人数不多,装备也不精。他原以为能撑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而等他率人赶到时,整段城墙已成屠场。
血水顺着石阶流淌,盔甲残骸与断肢混成一团。
尸体倒挂在箭垛上,眼睛还睁着,脸上是来不及散去的惊恐。
没有一个活口。
“杀!”韦伯斯特大喝,亲自挥斧冲锋。
他的战刀沉重而凶猛,一击便将几名围上来的雪誓者战士劈翻在地,斗气如烈焰燃烧。
骑士紧随其后,拼死搏杀,才在混乱中一点点把城墙夺回来。
天快亮时,残火还在燃烧,空气中尽是焦煳与血腥味。
韦伯斯特靠在破损的垛口上,盔甲上溅满鲜血,额角裂开一道口子,血顺着下颌滴落。
他眼神死死盯着前方,胸膛剧烈起伏。
第二天就守得这么困难,接下来怎么办?
天刚泛白,城中便已传开了消息。
“南城守军全灭。”
“雪誓者已经杀进来了。”
“说是那小贵族临阵脱逃,早就投敌了……”
谣言四起,街巷里人心惶惶,军心开始松动。
没让韦伯斯特子爵休息太久,这天晚上雪誓者主力压上来。
他们没有立即出击攻城,将投石器对准了北门。
“咻——”
第一枚黑色弹体划过天际,拖着浓烟落下。
轰然爆裂。
一团漆黑的雾气炸开,带着腐臭味扩散开来,直接笼罩住半个箭楼。
“啊啊!!”
城墙上的士兵捂着口鼻后退,却还是有人惨叫倒地。
“别碰!那是咒弹!”
士兵慌了,那黑雾黏在甲胄上,发出滋滋腐蚀的声音,木板上甚至浮现溃烂的坑洞。
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
雪誓者像是有备而来,一连几十发诅咒弹砸向北门,浓雾如潮,弥漫整个防线。
弓手中毒倒地,城墙被腐化,连尸体都开始融化。
“撤一下,先撤下来!”
“不能撤,再撤这道门就没了!”
指挥混乱,士气溃散。
一名精英骑士大声喊:“戴上湿布!掩住口鼻!后退一步就全完了!”
但只有旧北境的几支骑士队还守在城头。
他们身披破甲,眼中血红,在毒雾边缘硬扛着,哪怕脚下是流动的毒水,哪怕身边同袍接连倒下。
韦伯斯特子爵也立马赶来了。
他来到城楼上,身上的伤口还没好。
站在毒雾弥漫的箭楼上,他咬牙下令:“调东墙、南墙的骑士,一半过来增援!北门扛不住了!”
传令官飞奔而出,一批接一批地冲向各方。
不到半小时,他们一个个回来了,神色僵硬。
“回报子爵,某某家拒绝支援,理由是必须坚守自身防线。”
“某某领主称伤亡惨重,无力再调动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