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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伯斯特站着不动,盯着前方那团翻滚的黑雾。
风吹起他的披风,也吹乱了他额前染血的发丝。
城墙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咳嗽与痛哼在空中飘荡。
他明白了。
这些贵族,早就在盘算退路,他们根本没打算守到最后。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跌跌撞撞地冲上了城楼,脸上沾满血迹,语气发颤:
“子、子爵大人,西门那边……开了个缺口。”
韦伯斯特猛地转头:“什么?”
“说是有人看见那边没有敌人,以为能逃出去……”
他话音未落,另一名传令骑士飞奔而来,整个人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喊得撕心裂肺:
“西门是陷阱!他们放人出去,引诱逃兵,伏兵在外等着!”
“几百人刚出门就被围了!全被杀了!”
“那群蠢货!”韦伯斯特怒吼,声音嘶哑,“自己送死也就罢了,还连累整个防线跟着崩!”
他猛地一拳砸在石墙上,血顺着指缝流下。
半个小时前,有人从西门方向回报,说那边的防线上出现了一个缺口。
南方来的开拓贵族们立刻动了心思。
他们带着自家骑士团悄悄集结,绕开战线,直奔西门。
没有人试图阻拦他们。
“现在不逃,还等什么?”
“北方这些人又不把我们当自己人,破不破城关我们什么事?”
他们说得理直气壮。
保存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事。
贵族从小就被这样教导的。
于是几百人连夜出动,马蹄和铁甲在石板上发出急促声响,一路冲出西门。
远处漆黑的荒地寂静无声,看起来像真的没有敌人。
他们冲过护墙,踏入冰冷荒原的那一刻,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排排红点。
那是雪誓者的眼睛,闪着夜行兽般的光。
下一秒,四面号角齐鸣,雪地炸裂,无数伏兵从雪里跳出来,四面八方地合围而上。
“敌袭!”
还没喊完,冲在最前面的骑士就被箭雨射穿了头盔,直挺挺地摔下马去。
后方一阵混乱,试图掉头的战马被撞得东倒西歪。
但雪誓者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他们冲进人群里,斗气爆发,刀斧如风,一片片贵族卫队在混战中倒下。
为首几人披着厚重兽甲,眼中闪着红光,体表环绕着深蓝色的斗气,如同海潮翻涌。
每一次挥斧都带起一道残影,将人连同甲胄劈裂。
有些人是雪誓者精锐中的狼骑士。
他们骑着毛发雪白、眼露凶光的巨狼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利爪撕裂盔甲,獠牙咬碎喉骨。
这些人刚从逃亡的队伍里挣脱,还没来得及列队,就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
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血气在空气升腾,看上去像雾一样。
有人跪下求饶,有人高喊投降,但雪誓者的眼中没有怜悯。
他们只是一个劲地杀,像是要把这些人血洗干净,清除所有的耻辱。
战马嘶鸣着倒下,压翻了人,长矛贯穿铁甲,带出血与碎肉。
很快叫喊声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风雪里。
这场突围,成了屠杀。
逃出去的人,不足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