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精通的,大概便是谈玄和党同伐异了。
“使君,门外有泰山郡尉季秋送来拜帖,欲要拜见使君!”门房将走进书房,将拜帖呈给张邈道。
张邈接过拜帖只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就扔在了地上。
不屑说道:“季秋?就是那个出身寒微的幸进小人?
他有何资格来拜见我?去告诉他我不在!”
对张邈这种走名士路线的官员来说,最看不过眼的便是季秋这种幸进之人了。
毕竟两者的晋升路线是完全对立的。
名士路线以世家大族为根基,需要世家大族为其鼓吹名声,然后依靠声望来迫使朝廷不得不任命其为官员。
这跟靠着为朝廷立功,谄媚皇权,被天子破格提拔的幸进之人,自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若只是简单的看不顺眼,张邈却也不会这般连见都不见。
毕竟大家同朝为官,又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基本情面还是要顾忌的。
可张邈不仅是名士型官员,他还是袁隗门生,是被袁隗推荐任命的朝廷官员。
所以他跟袁家,尤其是袁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而此时距离季秋离开洛阳城已经过去五六天了。
随着时间推移,洛阳城中发生的一切,正在逐步向地方州郡扩散。
兖州位于天下中心,临近洛阳城,自是收到洛阳城中消息最快的地方。
所以张邈已经收到了洛阳城的消息,知道了季秋与袁家的恩怨。
虽然袁家并没有命令他如何对待季秋,但作为一名合格的狗腿子,不能凡事都等着主人吩咐才去做。
你得学会察言观色,这样才能讨主人欢心。
所以张邈才这般不留情面地拒绝季秋,这就是在旗帜鲜明的向袁隗表明自己的态度!
太守府正门处。
得了张邈命令的门房回来了,脸上已经全然不见了方才的恭敬,他将拜帖直接丢还给戏忠,然后冷着一张脸道:“使君说他不在!”
“不在?怎会不在?”
戏忠微微一愣,他们探听消息用的可不是普通渠道,而是绣衣卫的专用渠道。
别忘了,季秋还是绣衣卫的绿袍绣士,执掌豫兖青徐四洲秀衣事务。
而这四洲的绣衣卫虽无什么大用,但胜在历史悠久,机构完整。
让他们探听一些明面上的消息,还是很好用的。
他们既然探听到张邈在府,那就肯定在府,岂有不在之理?
而且这门房的回复也很有意思,竟是张邈说他不在!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张邈其实就在府内,但就是不想见他们吗?
这是在赤果果的羞辱他们呀!
戏忠顿时勃然大怒,说道:“张邈无礼,安敢如此羞辱我主?!”
自来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张邈如此羞辱季秋,戏忠身为季秋家臣,自是万万不能容忍,当下便有了拼死之心!
好在关键时刻,季秋将他给拉了下来。
“此处乃是张邈的太守府,府中皆是他的亲军甲士,莫要中计,吃了眼前亏。
咱们先走,此事可从长计议!”季秋眼中寒光闪烁,拉着双眼充血的戏忠,迅速离开了太守府。
那门房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眼神中不由露出些许失望。
他还真是希望这两人受不了辱闹起来,那样他就可让府中甲士出手,好好教训他们了。
方才他出来时,张邈已经交代了,让他想办法激化矛盾。
但要把错处归在对方。
若能做成此事,他必有重赏。
可惜没想到,这季秋竟这般能忍,竟是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让他没了领赏的机会,当真是好生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