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臂打完石膏,做好支架,办妥了入院手续,时间已经接近六点。
折腾了整整一夜,天都亮了,三弟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她本打算送我进病房,但我让她先回去,毕竟现在病房里的病人们也都起床了,洗漱的人来来往往,一个女的进男病房确实不太方便。
我劝她趁早回去还能抓紧眯一会儿,或许还能补上两个小时的觉。
三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临走前,她轻轻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贴着我耳朵轻声说道:好好养伤,别真成了公公。
说完便离开了。
我坐在轮椅里,由一个男护士推着送进了病房。
护士帮我安顿好后便离开了。
我现在只能坐躺在床上,左手上臂被支架撑着以固定位置,下臂绑着石膏,整个手臂由一根绳拉着吊在半空中以减轻支架的负担。
远看就像用左手在行纳粹礼。
下半身没穿裤子,双腿间夹着一个冰袋,冻得我直打哆嗦。
医生打石膏时给了我两粒止痛片,现在疼痛减轻了许多,至少不再像刚醒来时那样难以忍受。
我靠在床上,脑海中还在回想昨晚生的事。
可能是太过疲惫,也可能是止痛药的镇静效果或者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我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似乎刚睡了一会儿,我就被人叫醒了。
睁眼一看,是两个警察站在我床前。
他们自我介绍说是我们家那片派出所的,昨晚接到群众举报,说生了打架斗殴事件,赶到现场时现救护车已经把人拉到医院了,现在来向当事人调查情况,做个笔录。
我本来就没睡好,刚被吵醒,心里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冲着那两个警察嚷道:什么打架斗殴?
那是打人袭击事件,好吧?
我不是当事人,我是受害者,懂吗?
我根本就没还手,难道你们看不出来?
你们能不能靠谱点?
到底是哪个群众举报的打架斗殴?
他亲眼看见我还手了吗?
其中一个警察淡定地反问:你说你没还手,那你有人证物证吗?
我心里万匹羊驼跑过,突然想起那个连锁便利店,便道:当时我刚从那个便利店买了东西出来,那个便利店应该有监控录像,你们可以去查查看。
两警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给了我一张纸,让我把名字,出生年月,住址,身份证号码,工作单位,联系方式等都写下来。
然后问我有没有看清袭击我的人,还记不记得当时的情况,能不能描述一下。
我说只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概一米七五到一米八,穿件毛领皮夹克。
问我借打火机,然后就突然踢了我,用棒球棍打了我的手,后来我就失去知觉了。
警察又问我有没有被抢或者遗失什么贵重物品?没有。
最近有没有和别人有过争执,有过过结?没有。
有没有欠人钱财?没有。
知不知道为什么被人袭击?不知道。
俩警察见也问不出什么,就留了张名片,先告辞了,让我如果想起什么情况马上联系他们。
临走之际,还打了个招呼,说是奉命办差,走个流程,希望我不要介意,好好养伤,早日康复。
送走了警察,我又迷迷糊糊想睡觉,可周围很吵,一会儿护士来药打针,一会儿推病人进出病房,一会儿值班医生来查房,反正是吵得我没法安心睡觉。
眼见到了中午时分,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突然闻到了一阵香味,更准确点是生煎馒头的香味。
虽说我的鼻子闻到了香味,可脑子还没有彻底醒,还在辨别这究竟是在梦里闻到的生煎馒头香味,还是真的有生煎馒头吃。
然后感觉我的右手被一个什么软软绵绵温温暖暖的东西握住了,很真实的感觉,不像是太虚幻境。
这下我彻底醒了,睁开眼睛,看见林大正用两手握住我的右手,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我忙道:怎么啦,林大?
你怎么来啦?
一来就哭啊?
我还没去西方极乐世界呢?
你哭个啥子哟?
林大抹了抹泪水:没啥,就是看到你这样子,没忍住。
我估摸着三弟应该跟公司讲了我的情况:你是代表公司来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