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笑。
她也笑。
“我不想哭,可不可以不哭,我哭了好久,我怕了。”我真的笑了。
“好。你说什么都好。”她只是再次抱着我。
夜在加深。
天空更高远。
风声更飘荡。
河水不断的流淌。
不知道是昨日,还是今天,也许是明天。
我再次被一个称作姐姐的女人找回。
我无力对抗。
只期望,这一次,她是真的,真的下定决心,不再把我弄丢。
我只是这样祈求。
我们在车里又哭又笑,活像两个疯子。
我从没见过比我们更疯的姐妹。
她扶着额头怪我让她哭花了妆容。
我靠着椅背怪她让我哭到饿的胃疼。
她抚着我的头,像很多年前那样,吻吻我的额头,用哭沙的声音跟我说,回家吃饭吧。
我点头,亦像很多年前一样,什么都不用去想,有一个叫姐姐的女人自然帮我打点一切。
车子被动,她在黑天半夜里找路。
起伏的行程里,她沿着当年找回我的路,往城里,往家里开车。
我突然感觉一切不过如此。
心中似乎千帆过尽。有了可以面对岁月,面对将来的勇气。
她开着车,月亮一直高挂在蓝丝绒一样的夜空。
我心中的一切,都恍然消失,只是告诉自己,不过如此。
所有的一切。就像那段念烂的经文。
万物皆有定时,播种有时,收获有时,快乐有时,哀伤有时。
她离开有时候,回来有时候。
原来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什么永垂不朽。
只愿相爱的人不要执着,不需要悲伤。
因为有联系的人,这一辈子都会有联系,只是有时候,不得已分开。
分开,是为了下一次相聚。
我笑的淡,看着她,依稀看见了当时的岁月,当时的少年。
其实,也许不是被她丢下,只是我们都长大了而已。
对不对,林天瑜?
她开着车,全神贯注,天晚路不好。勉强把车从河滩开上了公路,已经是晚上十点。
“爸妈和哥会吓着吧?”我看着她。
“这么晚他们休息了吧。”她说着。
“那还回去吗?”我有些担忧。
“放心吧。”她笑笑,腾出一只手怜爱的摸我的头顶:“我们回老房子吧,小叔肯定没睡在村头打牌。去他那儿吧。”
她总是有主意的。我松了口气似得,那就都托付给她了,都给她吧,都由着她。
车里的音乐响起来。
是李宗盛的如风往事。
浓妆艳抹惯的老田,听歌的口味跟她的脸完全不符合。
歌是唐书琛的词,湘江才女,名门闺秀,嫁给了作曲的卢冠廷,堪称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