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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宏站在冰面之上,冷眼看着他挣扎。
四肢百骸都隐隐作痛,是方才靳迟反击时,被层层腕足几欲绞碎时留下的伤。
水面上冒出的气泡由小变大,泛开一片恐怖的血红,到最后又归于一片沉寂。
纪宏终于放松了点,他谨慎地后退两步,弓起腰捂住口鼻闷咳两声,哆嗦着手从兜里取出“药”。
正欲饮下。
与此同时,层层冰封的水面之下,靳迟倏地睁开眼,近乎是贪婪地嗅着那浅淡的香气,腕足骤然暴涨,狂乱地甩飞异种。
那滴血已经盈在瓶口,颤颤巍巍几欲坠下,却在最后一秒,被贪婪的腕足捕获。
瞳孔扩散到极致,短暂的一秒仿佛被拉得无限长,无神的双眸中映出那张沾满了血的冰冷瞳仁。
然后,纪宏便失去了意识。
喉结数次滚动,做出吞咽的动作,意识都已经模糊,但那滴血始终盈在腕足尖尖上。
靳迟半个身子都浸在水中,迷迷糊糊将盛着鲜血的那根腕足贴到脸侧,才身子一歪,彻底坠入黑暗。
想到这段过去,靳迟还有点心虚——要知道,等他醒来后,看着因为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已经僵掉的触手,再嗅嗅那正散发着熟悉气息的血珠,最后望望还倒在树下爬不起来的纪宏,心中诡异地冒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这该不会是,叶溪闻给纪宏的定情信物吧?
在凶残的战斗后,拿出恋人赠的信物,借此来汲取勇气什么的……
这猜想让靳迟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还没等想好到底该怎么做,便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是临城基地来找纪宏的。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判断出这件事,并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前飞速离开。
等走出几百米后,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根腕足上仍平稳盛着那滴血,而另一边的一根腕足则不知何时挂了个玻璃瓶子,是从纪宏身上勾来的。
靳迟:“……”
小靳沉默片刻,绝望地承认自己是个爱情小偷,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将瓶子抱紧。
并在回明城的路途中,专门绕路去零元购了一只崭新漂亮的小玻璃瓶子,并做贼一般给瓶子穿了根线,从此坠在他心口的位置。
靳迟说得简略,省去了大部分细节,过了许久,叶溪闻才终于听明白了一点。
他有点好笑,也记起了那天。
那时候他刚尝试给异能者发“药”,就碰到纪宏满身是血地被扛回来,还以为是药失效了。
而纪宏也死活不肯说到底是怎么伤成了那样。
原来是因为靳迟。
他最初觉得有几分好笑,但很快又有些沉重起来——那时候,纪宏被同伴救起,很快便得到了治疗,完好如初。
而伤得同样重的靳迟,他是以怎样的心情,独自跋涉那样久,最后孤独地躺在明城郊外的山野上,等待着自愈?
光是想一想,就要让叶溪闻呼吸不过来了。
他用力眨了下眼,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忽地凑近的男人打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悬停在他颈窝处,叶溪闻几乎要错觉自己肌肤都被触碰得发痒,而男人犹嫌不够,虚空拱了一下,声音低沉沉的。
“对不起……但是,真的好香啊。”
生平头一次,叶溪闻大脑宕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