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子见了土便会隐匿,两个小时后没有用另一颗珠子将它引出来就会爆炸。
希望两个小时之后,他能平安地走出这里。
做完这些,他才露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深呼吸了一口气,踏进了门。
他刚走进来,沉重的木门就在他身后“咣当”一声重重关上,四周霎时陷入一片暗色,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姜陟准备从包里拿手电筒时,他的脚边,倏忽间亮起了一点烛火。
或者说,是如烛火一般模样的一个光点,虚虚地浮在空中,飘忽不定。
然后是一个接着一个,星星点点的烛火在他的眼前逐渐连成一条线,直通向前面的某个方向。
姜陟意识到,这是在为他指路。
还挺贴心。他在心里想到。
烛火的照明作用实在有限,他跟着那点点光亮,好像是走过了一条长廊,又拐进了一个开放式的房间,然后停在了一扇木门前。
烛火在他走后尽数熄灭,只剩下最后一点,在那门前飘飘浮浮,似乎是在告诉他开门。
姜陟无声地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来,却没有去开门,反而径直将那点烛火握进掌心,然后用力收紧,惨白的火苗晃了一下,就被“滋”的一声按灭在手里,空气中隐隐浮起了一点皮肉烧焦的香气。
他的身形一晃,便骤然间淹没在卷土重来的黑暗里,消失不见了。
四周又落入无边的暗色里,静悄悄一片,仿佛从来没有人造访过。
寂静将时间拉得极为漫长,也不知过了多久,从门后隐隐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向这边靠过来。
“吱呀”一声,门从那边被打开了。
从门后面,走出来个提着盏小夜灯的男人来。
那男人一副寻常打扮,T恤衫配牛仔裤,只是脸上戴着个青面獠牙的猪首铁制面具,从黑暗中逐渐显现出来的时候,颇有一种恶鬼出行的惊悚感。
他举着夜灯,一边从里面走出来一边四处照着,约莫是在寻找消失的姜陟。
姜陟侧身贴墙站在门边,他刚刚吞了一颗隐蔽身形的丹药,所以男人根本没有发现他。
只是没有灵力加持,这丹药最多可以撑30分钟。
姜陟见有人来了,了然地四周看了看,果真在旁边角落不起眼的位置,发现了一点微弱的红光。
他没猜错,这房子里当真是有监控,从他到了这里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着。
看来子畴路第671号的秘密,不仅仅只是个普通的灵异事件。
他刚才光明正大地进门又突然间隐匿踪迹,就是想打草惊蛇,把水搅浑,行事更为便利些。
姜陟看着那男人从他面前走过,铁制的猪首面具在夜灯的映照下寒光凛凛。他多看了两眼,却也没看出什么门道,除了凶恶了些,没感觉到什么邪气怨气。
趁着还没关门,他闪到男人身后,迅速地挤进了门里。
门后同样没有开灯,昏黑一片,姜陟因为隐了身形,也不方便照明,就只能小心翼翼地摸着墙壁走。
墙面已经十分老旧,他能摸到斑驳脱落的墙纸和零碎的细屑,他看不分明,放到鼻尖闻了闻,一股陈旧的烧焦气味。
这房子,果然是发生过火灾的。
只是山海镇实在太过偏僻,网上能找到的资料也不多,姜陟刚才在手机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相关的火灾新闻。
他似乎是穿过了一个挺大的房间,在墙壁的尽头拐了一个弯,终于看到了一点点亮光。
他朝着亮光走去,发现是一道楼梯,通向二层的部分被一个十分古朴高大的橱柜挡得严严实实,而那亮光,正是从地下室的方向传来的。
很奇怪,这样老旧的房子居然还有一个地下室。
山海镇地处南方,空气潮湿。很少会有修建地下室的习惯。
姜陟顺着楼梯朝楼下走去,周身的气息在这里开始变得浑浊,似乎还夹杂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走到一半,忽然就听见楼梯尽头的地方,他的脚下不远处,传来一声哀弱的悲泣。
那声音,低吟辗转,有气无力,似濒死挣扎,又似苦梦呢喃,在昏暗的光线中听的人格外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