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洲:“……?”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是轮椅上的霍总。
楚临找到罪魁祸首,神色专注地研究那个有些年头的遥控器,一阵捣鼓,最后终于将温度调回正常。
带着一丝丝胜利的喜悦一抬头,霍玉洲阴恻恻看着他,似埋怨似伤心似恼火,他猛地有点慌,下意识摸摸鼻尖讪笑道:“对不起,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你放心,我绝对不是你以为的禽兽。”
霍玉洲:“是吗,刚刚不是差点连衣服都要脱光了?”
“……额,这个,”他被噎了一下,但是这种程度的嘲笑又怎能伤害到他半分呢,他嘻嘻一笑,“脱就脱了呗,你又不是没看过,别那么慌张嘛,都是小场面。”
霍玉洲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只好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同时在心里默默立下誓言,总有一天他要让这货体验羞耻的滋味。
房间的门被人敲响,外面传来霍泽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不是说要进去拿小鱼的照片嘛,你们到底在里面干什么,需要这么久嘛?”
门从里面呗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脸上都带着异常的红晕,呼吸也都比进去前要急促,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站在门口一左一右守望的霍泽和胡言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霍泽惊慌道:“原来、原来你们在里面亲热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刚从房间出来的两人神情微变,连肢体动作都变得有些僵硬。
胡言望着他叹了口气:“弟弟,这种时候你应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瞧出来,像我一样。”
“都闭嘴。”
霍玉洲冷冷打断他们的议论,将手里的一叠相册扔过去。
霍泽没有接准,掉下来其中一本,蹲下去捡的时候情不自禁嘀咕着:“怎么好像感觉到了好大的一股怨气扑面而来……”
霍玉洲把剩在腿上的最后一本相册朝他扔过去。
楚临笑容温和地向他们解释道:“是这样的,里面的温控器坏了,好热,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劲爆。”
想起他和霍玉洲的关系,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一般都是很注重环境氛围的,不是那种在什么场合都能来感觉的变态。”
霍玉洲闭了闭眼,不想面对这种说话尺度超标的场面。
然而事实证明这世上像他一样矜持的人已经不多了,现场都是厚颜无耻之辈,纷纷发出嘿嘿嘿的可怕笑声。
之后几个人凑在一起看照片,那些相册里面的照片被保存得很完善,大部分都是小鱼,霍玉洲说这些有的是自己小时候拍的,有些是霍泽和胡言过来玩的时候拍的。
从头翻到尾,能够清楚地看到一只小狗的成长过程,以及拍照技术的显著提升。
与此同时楚临也相信一件事,小时候的霍总是真的孤独,只看照片的话,会怀疑他的世界只有一只小狗。
当然,事实上还有工作。
霍泽翻到其中一本,“咦”了一声,“这里还有一张爸妈和小狗的合照,是谁拍的啊?”
楚临看过去,那张相片的背景就是现在身处的这座中式宅院,一对笑容灿烂的男女面对面坐在花园的小石桌旁,一个在看报,一个在吃点心,女人的脚边还趴着一只正在呼呼大睡的圆滚滚的漂亮小奶狗。
看起来拍照的人并没有提前跟相片的主角们打招呼,抓拍了这一幕。
霍玉洲随口说道:“是我拍的。”
霍泽低着头还在盯着那张照片看,脸上流露出向往:“好希望我也能早点出生哦,那样不仅能看着小鱼长大,还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呆的久一点,说不定还能和他们一起拍照。”
“你还是死心吧,”霍玉洲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家不会因为你出生得早或晚一些而有任何不同。他们更不会。”
霍泽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像是认同了他的话,不再自找没趣,将话题迅速转回小鱼身上,“小鱼小时候真像一只小汤圆啊,又白又圆,想啃。”
胡言戏谑反问:“过分了吧,啃了小鱼的鸡腿就算了,连小鱼本身你都想啃?”
霍玉洲哼笑一声。
话题毫无障碍地过度到这里,楚临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为什么霍玉洲和霍泽聊起爸妈时的语气那么的随意和自然,不应该是婚生子与私生子的僵硬关系吗,为什么一副我爸就是你爸、我妈也是你妈的样子啊?
霍泽的身份没有明面上说穿,但楚临确实是听过私生子传闻的。
他又想起新戏剧本,胡言说主角凄惨倒霉的人生经历参考霍玉洲,剧本上的主角小时候和母亲一起被渣男父亲忽视虐待,眼睁睁看着渣男在外风流,搞出许多私生子,还昏庸懒散不理朝政,王朝摇摇欲坠。
后来主角年少即位,夜以继日,苦心孤诣,独力撑起偌大家业,终于成长为冷漠决绝的上位者,缔造出自己的帝国版图。
霍玉洲的经历难道不是和这些差不多?
电话在这时候响起来,几人不再讲话,一起看向霍玉洲。
霍玉洲看了眼屏幕,微微蹙眉,按了接听。
视频被接通后,屏幕上出现一对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