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父皇,儿臣若要做这样的事,何苦将会暴露身份的东西带在身边?”
皇帝沉默片刻,问魏嫣华:“你父亲被贬至他乡,你在京中别无依托,你从何处结识的这样的人?”
“从天光寺。”
“你说什么?”皇帝的脸色这下是真的铁青了。
连太子都猛然回头,狠狠盯住了傅翊。
“天光寺,天光寺……”皇帝反复地念着。
太子立刻指着傅翊道:“父皇,是他向您进言去的天光寺!”
程念影听见这句话,心间都掀起了些波澜。
丹朔郡王要如何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却见傅翊一手撑着座椅扶手,起身道:“是,是臣向陛下进言的。”
他太过坦然。
坦然得让人觉得他岂会做这样明显的构陷蠢事?
皇帝低头思忖片刻,问:“是因为郡王妃向你提起的天光寺?”
“正是。”傅翊可没说假话。
“郡王妃之所以提起这地方,也是因为从魏家女口中听得的吧?”
“回陛下,正是。”
皇帝轻叹:“那又怎算郡王故意而为之呢?”
太子噎住。
皇帝拢起双手:“立即将天光寺上下看管起来,朕倒要瞧一瞧这寺庙里还有什么秘密,里面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胆敢冒充太子。”
“是!”禁军高声应了,立即转头出去抓人去了。
“既然你也不曾见过那人的真面目。”皇帝缓缓起身,“走吧。”
自是对魏嫣华身上的秘密没了兴致。
他道:“只是你为闺阁女儿,竟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可想过是为你爹娘蒙羞?”
魏嫣华凄然笑道:“陛下,臣女的父亲无力照拂家中,母亲病了许久,却无力治病。家中祖父、大伯,为侵占宅院,更时刻想着要扭送臣女的母亲去天光寺。臣女只是过够了这样的日子,只是希望母亲活得长久,活得像个人……”
皇帝身形顿住,沉默了一会儿,道:“其情可悯。但此事乃是大错……”
魏嫣华磕了个头:“陛下若要治臣女的罪……那就请将臣女的母亲一并赐死吧。”
皇帝惊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魏兴也怒道:“不孝女!”
“臣女若获罪,无人照顾臣女的母亲,不如死了更好。”
皇帝淡淡道:“你父亲马上便回京做官了,有他照顾。”
“他身上有脂粉气,我闻见了。”
“……”
蒋氏还趴在门后。
她初时看不懂,她只是看着魏嫣华磕了一个头,又一个头。
听见她说自己病了。
听见和尚说其情可悯,但乃是大错……
大错……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