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跳,热泪盈眶。
幽涣突然清清喉咙,像犯了什么错误,修饰他刚刚的话语,“我是说,皑瞳不能亲自去找你,只好由我来代劳,”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手心微微发热,不舍又怜惜,然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用力掰开我的双臂,脱离出我的怀抱。他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只是侧过头垂下眼,“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他不再生我的气,可我心里为何会有酸酸的感觉……
我大致把强行离开黑焰宫后发生的事告诉了幽涣,只是因为那时伤重昏迷,很多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而他能提供给我的消息就是,那日自我离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黑锦瑟故意赶走我,否则区区一个深受重伤的我,根本无法走出黑焰宫的奇门卦阵,皑瞳自然了解锦瑟是因为我分享了他的爱才不喜欢我留下,所以晚些时候让幽涣出来确保我的安全,只是没想到半路看到黑焰宫的求救烟火,知道竹苼——他的又一个侍女——就在附近受到围攻,便赶了过去,而她们正是与逍遥门斗得不可开交。只是好在逍遥门恩威并施,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脱险之后,没有找到我,却看到了贺惊桐带着南宗弟子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慕容夫人。
“竹苼……”我默默念道,虽说我在黑焰宫进进出出好几次,可至今为止黑焰宫的全貌我都没有全部了解,就拿黑焰宫的要地制药密室,如果有可能我真想见识见识,而那几位幽涣与皑瞳的侍女说是侍女,但并不伺候起居饮食,更像是手下,有几个长年在外,我见所未见。
“没错,她的手下受伤不轻,我又不能放下你不管……”他收口不说,皱了皱眉,“我只好让她自己先回黑焰宫通报,我继续留下打听你的消息。”
“啊!”我突然想起来,双手一拍。那个竹苼一定就是那天跟踪琳珊,半路见到与令弈隐发生口角的女子。原来我刚一离开客栈,贺惊桐就找上门了。
“怎么了?”幽涣奇怪的看着我。
“没事,然后呢?”
“然后?”他笑了笑,眼角纹路聚拢,“第二天我就听到了你弑师的消息,各大门派都在找你。没过几天,逍遥门居然归顺了南宗,由贺惊桐暂时处理门中大小事宜,而你的行踪仍然是个谜。”
“如果那时我没在潜山派,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何处。”我蹙眉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困潜山派的?”
“我想如果各大门派都找不到你,你又没被南宗收押,那最有可能就是躲在逍遥门中,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于是我潜入逍遥门,偷听到了贺惊桐与施琳珊的对话。”
我抬起头,脚下一停。幽涣说的轻描淡写,但光是潜入我逍遥门不被发现就已不易,更何况现在还有南宗的人在里乱搅和。他所有的事都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带而过,天知道哪个一带,就会把他的命都带走。
“贺惊桐虽然虚伪,但对你还真够意思,”幽涣也停下步伐,回身看着我,等我,笑眼弯弯的调侃道,“施琳珊质问他把你藏到了哪里,他说要等灭了黑焰宫在来处理你的事。先攘外再安内。”他轻轻一叹,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不过我猜是因为你的身世已经传的满城风雨,若是明目张胆把你关押,反而会引来更大麻烦。”
我缓缓跟在他身后,知道他是在提醒我会有人想从我身上探得霜凝剑谱。
“不过我找到潜山派的时候,所有人都死了,”他回头凝视我,“霜凝剑法。”
我无助的闭了闭眼,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也许惠静师太是因为我……可我没有杀其他人!”
“我知道,”幽涣笑笑,“没什么大不了,就算全是你杀的又如何?”
我心中一痛,坚定的摇摇头,“我绝不能成为那种人,否则,如何对得起地下的爹娘?”
“怪不得皑瞳总是对我说,他死的时候一定要戴上面具……”幽涣惨然开口,吸了口气,“可是,会是谁血洗潜山派。”
“一定是杀我师父师母的人,”我肯定的说,师父师母也是死在霜凝剑法之下,我犹豫的问,“可是,为什么你都没有见到我,就知道我一定不是那个凶手?”
幽涣猛地回过头,无所谓的笑笑,“有些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幽涣!”我想到什么,大声喊他的名字。
他身子一颤,剑“铮”的一声脱壳而出,全神戒备刚要出招,又硬生生收回。
“喂!小哑巴!”他气急败坏的斥道,“不要这样随便大叫,会吓死人的。”
我看着他狼狈滑稽的样子,忍俊不禁,咯的一声笑了出来,“这里是黑焰宫的奇门卦阵,除了你们谁还能绕的进来,你干什么这个样子?!”
“以前是这样,”他的表情说明事情很严峻,“但是南宗找到了慕容夫人之后,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她走出去过,而且她根本不记得她是谁,与皑瞳的关系,如果她记住路径告诉了南宗,这里已经不是安全之地。”
“她……”我哑口无言,是我惹的祸,低下头,忸怩道,“那我们还要回来?而且,我不想见到锦瑟。”
“你不会见到她,你刚才想说什么?”
“这一路上,你有没有碰到过令弈隐?”我想问这个,因为那日竹苼与他的对话,显示出他对幽涣有莫名的兴趣。
“令弈隐?那个域外人?”他厌恶的皱起眉,“与你在武林大会深潭中纠缠的那个?”
“喂!”我气恼的喊出声,脸微微发烫。哪有这样说话的,刚刚抱着他时他还不屑的拒绝要与我保持距离,现在有这样直接的展现心中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