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子,脸上留条疤多难看。”
妄月先前的话本有试探之意,在听到傅离没有否认后,长眉不自觉往下压了压,眼里有了这阴沉之色:
“你的伤,果真是天雷所伤?”
傅离掀起眼皮:“你不是看出来了吗?”
“我只是猜测。”
妄月的声音低了下去。
表面不显,心中却已有了各种猜测。
除非有修为高深者刻意施法引下天雷,否则天雷极少落下。
妄月所知的,也就不过是那三次劫雷。
很显然,傅离的伤不是以上两种情况。
若是劫雷,她的伤轻了,若是有人引雷,其威力又不会这么大,能伤她灵府。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伤傅离的天雷由天道降下。
是为杀她!
然而,又不对。
天道乃天地法则,从不会主动降下天罚。
世间大奸大恶不少,魔界之人手上更是沾满了血。
可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那傅离又为何值得天道不顾法则,也要对她出手?
念及她受伤那日所说的话,妄月问道:
“你做了什么?”
傅离眼睛看着妄月,但感觉到了夙檀落在脸上的视线。
她用手摩挲着扶手温润如玉的触感,须臾,倏地笑出声:
“你们猜到了,不是吗?”
不等两人出声,她又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做了什么,大约是想杀些人。”
“杀谁?”
夙檀问到。
傅离坐在两个人中间,对着谁说话都不用大幅度地扭头,真是个绝佳的位置。
“你说呢?”
这个问题问的颇为多余,傅离对着他悠悠道,
“我已经准备动手了,只需要再多一刻钟,我就能得偿所愿了。可惜天道不许,所以降下五道天雷来杀我。不过我命硬,没有被劈死。”
傅离叹了口气,
“等我熬过那五道天雷时,他们都走了。”
她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遗憾,没能杀掉想杀的人,于她而言似乎是件很在意的事。
不然也不会一回来就抽了夙檀五鞭子发气了。
话说到这份上,傅离当日想杀的是谁,夙檀和妄月已经了然。
寻微和云川不死,岐山和西仲却死了。
妄月至今不能释怀,眼下听傅离提起来,更是心绪难平:
“你杀了岐山和西仲。”
傅离点点头:
“是,我杀了他们,不止他们,魔界其他妖魔我也杀了不少,最后留下的几个茍延残喘,我瞧着可怜便放过了。”
她轻飘飘地说完那些话后,像是知道妄月为何有此一说,又补充道:
“我本打算照样这么对上界来的那些人的。可惜了,妖,魔跟人还是不一样。
杀妖魔是替天行道,在天道的眼里,他们该杀。人却不能动。”
她语气十分平常,可说的每一句,都宛如在妄月心里下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