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事情岂能说出来?
赵祯是君,可能兴致涌上心头,说出了点藏于内心的真心话。
但,作为臣子的他可不能胡乱认可。
“哎!”赵祯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过往的事情。
“皇祐四年,朕毅然决意再度启用于卿,朝堂上下争议不断。好在,卿政绩斐然,安定边疆,巩固边防,治政民生,肃清吏治,没有让朕失望。”
赵祯给这位新入京的老臣定了性。
政绩斐然!
韩章没有作声。
这是固有的流程。
君王要适当勉励臣子,臣子则是述职。
“说起来,要是朕没记错的话,韩卿的弟子江昭,就是这一次的会元?”赵祯笑呵呵的说着,目光望向了紫袍老太监。
老太监连忙应声道:“陛下记性真好,江昭就是这一次的会元。”
赵祯微微点头,春闱前三十名的卷子,他都仔细看过一遍。
而前三名的卷子,更是被着重关注。
江昭本就名扬天下,又是韩章的弟子,还是第一名,他自然是有不浅的映象。
赵祯继续说道:“韩卿实在是无愧于国之柱梁,哪怕是为官一方,却也不忘为国储才啊!”
会元?
韩章很是意外。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事。
午时入京,休息了几个时辰,就马不停蹄的入宫拜见官家,他还真没时间去关注爱徒的成绩。
不曾想,竟是第一名?
韩章心头微喜,连忙斟酌语句:“子川经纬之才,仕林声望冠绝一代,且是品德上佳,忠君爱国,忧国忧民,确为国之大才。”
既然弟子都考到了会元,那他自然是得狠狠的赞誉,于御前助力一把。
都考上了会元,要是殿试掉落名次,未免太吃亏。
绝大多数举子仅是将三鼎甲划分为独一档次,殊不知三鼎甲也分档次。
而其中,又以状元郎为其最,受到的注目最多,仕途最是通畅。
至于榜眼与探花孰优孰劣,倒是不太好区分。
这倒不是说榜眼不行。
要论起才学,肯定是名次高的才学要好一点。
只是,探花往往相对年轻一些。
科考一途,三鼎甲往往都是三四十岁。
榜眼与探花,仅相隔一个名次,却有可能相差十岁以上。
而无论何时,年轻都是本钱,榜眼与探花的含金量,还真不太好区分。
赵祯含笑点头:“有功于国啊!”
“有功便赏。”
赵祯起身,抽出一张宣纸,执笔润墨,洋洋洒洒几个大字跃然纸上——社稷之臣!
墨水一干,老太监就连忙抬起宣纸上的书法,让韩章观看。
韩章一惊,连忙行礼:“谢陛下赐下墨宝。”
赵祯点了点头。
韩章政绩不小,但他已经是正二品的礼部尚书,往上就是入阁。
作为君王,哪怕他心中属意于韩章,却也不可能下场去拉偏架。
天子,永远是规则的最大受益者,他不可能自掘坟墓。
因此,韩章要入阁,只能自己去政斗。
出于弥补和赏赐,干脆赐予一副墨宝,作为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