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旁的墙壁上,除了爬满肆意生长的青苔和纠缠的藤蔓,还留着不少村长留下的印记:
每隔几步就有一个模糊的手印,像是村长摸索前行时留下的;墙角偶尔还扔着几截用过的蜡烛,烛泪在地上凝结成奇形怪状的模样。
头顶时不时有碎屑簌簌落下,那是被频繁往来惊扰的灰尘和墙皮,砸在头上,像有人在暗处悄悄朝他们扔小石子。
墙壁上那些暗褐色的污渍在昏黄灯光下格外扎眼,像干涸的血迹,又像一道道永远好不了的伤疤。
“这地方比我住过的山洞还瘆人。”
珂晴嘴上这么说,脚步却一点没停。
她突然蹲下身子,盯着墙角的蛛网看了好一会儿,
“二舅,你看这个,有新血迹。”
陈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墙角一根突出的石刺上挂着几滴暗红色的液体,还没凝固,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像恶魔的眼睛。
“怎么,被吓到了?”他问道,声音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来回晃荡。
“这种场景我见多了,岂能吓到我?”
珂晴站起身,甩了甩被血迹蹭脏的手套,眼里透着一股狠劲儿,
“你不是要找白宇吗?说不定答案就在下面。”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继续往下走。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密室,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直想作呕。
地上到处是干涸的血迹,还有些头发和指甲,乱糟糟地散落着,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珂晴踏入密室,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她几近窒息,本能地抬手捂住口鼻。
她目光如电,迅速在这昏暗杂乱的空间中扫视。
突然,墙角一团灰黑的物件猛地揪住了她的心,脚步不受控制地顿住。
她死死盯着那东西,呼吸急促得如同濒死之人,缓缓走近,待看清是条破旧草裙的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这是……”
刚一开口,喉咙便像被锋利的刀片划过,声音破碎在干涩的喉间。
她的双眼瞪到极致,满是惊惶与不可置信,瞳孔急剧收缩。
珂晴“扑通”一声重重跪地,膝盖磕在地上的剧痛她浑然不觉。
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伸出,却在触碰到草裙的刹那,像被烫到般猛地一缩。
可转瞬,她又不顾一切地将草裙捧起,手指用力摩挲着上面的纹理,那熟悉的触感瞬间如利箭般洞穿她的心脏。
刹那间,往昔如汹涌潮水般将她淹没。
那时,阳光肆意,微风轻拂,森林里满是草木的清香。她与白宇并肩坐在溪边,白宇在一旁捣乱,她佯装生气,实则嘴角噙着笑,手指灵动地编织着这条草裙。每一道纹理,都编织进了她的感情,每一个结扣,都系着他们的美好时光。
那些回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疯狂放映,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猛地别过头,慌乱又急切地抬手擦拭,动作粗暴得仿佛要把脆弱一并抹去,绝不能让陈闯看到自己的狼狈。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试图将翻涌的情绪狠狠压下。
缓缓起身,脊背挺得笔直,神色逐渐平静,可眼神却冷得像寒夜的冰。
她死死攥紧草裙,指节因用力而颤抖,手背上青筋暴起,低声呢喃:
“这是我给白宇编的……”
声音破碎而沙哑,透着蚀骨的绝望。
密室里死寂一片,血腥味愈发浓烈,压得人喘不过气。
珂晴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咬牙切齿道:
“不管是谁把他关在这儿,我定让他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