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行至岁平村,也从未听说过这种尸瘟扩散至周边。
这是一场只有岁平村倾覆的天灾。
赵岚苼的思绪重新回到手上拿着的神像上来。
“‘犹冀那位能舍纵岁平村众人,放其生路。’这个‘那位’,难道就是这个神像?我是说,那个什么臾毘神?”
沿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在尸瘟蔓延开以后才回到村子的。”
他
就着赵岚苼的手,盯着那尊无头神像,“我只知道,臾毘神并不是正神,是个邪神。”
赵岚苼发现这尊神像时就知道了,谁家会用槐木做料子来雕神像?
槐木性阴,有聚邪招鬼之效。
再者,为何一尊全村人都信奉的神,不设殿供奉,哪怕一个小寺庙都没有,只关起门来拜小像?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尊神不敢明面上承香火供奉。
凡人供养神仙,都是有讲究的,正神位列仙班,神职都过了名册,什么殿什么庙,一年多少香火,都是实打实有数的。
正神承了凡人香火,香火越盛自然法力越强,庇佑信众,也是理所应当。
而邪神就不同了,凡人的香火于他们而言,就是做做神仙的样子,信徒对着邪神像奉香,许愿显灵,邪神一样会满足信徒的愿望。
但,他要的不是香火与虔诚。
他们要的也是愿望,不过往往都是强取。
许什么愿望,便要与之相对等的东西来抵。
求自己天降横财,便可能偿还飞来横祸。求他人死于非命,便可能需要亲人以命易命。
邪神邪就邪在此处,他们索求的回报不按章法,更不按道法自然,善恶是非。
他们只按自己心情。
赵岚苼猜测,臾毘神带给岁平村毁灭的尸瘟,极有可能就是一场他要收割的“回报”。
既然如此,赵岚苼将神像正正当当地摆了回去,从香案上抽出三柱香,烧了一张点火符纸燃了,然后恭恭
敬敬地插进了香炉中。
沿肆一把抓住她敬香的手腕,厉色道:
“你疯了?都说了这是邪神,有求于他是会得成倍报应的!”
赵岚苼轻轻抽出了手,安慰地朝他笑笑。
“无妨,我不求太大的,就想看看这神像无头版的还灵不灵。”
“。。。”
沿肆见她这副样子,也没再劝阻,这女人是有点在生死攸关面前说些废话的本事,叫人显得担心都多余起来,但却不自觉地跟着心安了几分。
三柱香烧的极旺,烟线笔直向上,却在即将散开之际陡然往西南方一拐。
屋内并无风。
“你许的什么愿。。。”
沿肆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而一旁的赵岚苼显然没有意识到沿肆如临大敌的情绪,十分开朗道:
“我说,我想见臾毘神的本体。”
“。。。”
“西南方。。。有什么特别的?”
赵岚苼回头问沿肆,却发现他神色凝重,似乎在努力地隐忍着什么。
“西南后山有一处孤坟。”他艰难开口道。
孤坟的主人,还真与臾毘神有着某种奇异的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