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地面,到处都是蛇类的嘶吼哀鸣,即使是大半夜也未曾停歇。
起初星庭的人还惊慌失措,但当人们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虫族精准地捕杀眼镜蛇时,慌乱变成愤怒。
那些平日被眼镜蛇族群压迫的种族纷纷开始反抗,跟随在虫族这煞神的背后捡漏杀人。
三天前还一片宁静的星庭,瞬间陷入混乱当中。无辜的平民在出逃,有仇的人在厮杀。那些奸诈狡猾的骗子背着家当逃离,生怕在混乱的时候被受害者报仇击杀。
捕杀开始,有种族在观望,等待着莱森特的命令;可当这群虫族围剿了三天三夜的眼镜蛇、星庭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鲜血的味道时,莱森特还没有出来,观望的族群瞬间明白——莱森特已经遭遇不测!
混乱更加混乱,原先只是虫族对眼镜蛇的围猎,在确认莱森特遭遇不测之后,其他族群也加入这场混战。
有的想要争夺地盘,有的想要报仇,但无论如何,都已经说明一个事实——眼镜蛇彻底在星庭失势!
群龙无首的眼镜蛇族群开始逃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虫族捕杀。
这场单方面血腥的屠杀十天后结束,混乱的星庭终于得到片刻喘息。
私下里,虎群开始悄悄地与猎豹联系,金雕急速与六眼沙蜘蛛结谋。不过这些都与虫族无关,他们在宣泄报复过后,就带领着所有虫族离开。
丝黛拉坐在维坦尼亚宽厚的脊背上,她抱着兽化的兔萌萌惊奇地抚摸着巨兽身上的鳞片,维坦尼亚不稳地晃动一下,他发出嗡嗡的声音,“丝黛拉小姐,还请不要乱动,我的飞行技术不是很好。”
丝黛拉立刻稳稳当当地端坐着,不一会儿她又开始好奇地望向周边其他飞行的虫族。
虫族消失千年之久,久到活着的人还以为虫族只是个传说。几百年来虫族作为某种反面角色经常出现在电影里,丝黛拉都快背出里面的经典台词。
但很显然,现实与电影正好相反。
聘用她的花容小姐,就是电影里最常见的大反派boss虫母!
丝黛拉第一次对花容的身份有真切认识,还是在三十多名兽态虫族齐刷刷落在她面前、一脸杀气腾腾地看着她问她虫母下落的时候。
所有对虫族的想象,在那一瞬间有了真实立体的形象。
现在想来,当初丝黛拉对花容说,要借她与陈格青、阿斯罗的关系来躲避沃克,倒确实是真有点幽默笑话的意味。
花容她本人,就是最大的依仗!
丝黛拉又抬眼看去,在几千名高大的虫族中,最前方那两位尤为雄壮凶戾。其中一位翅膀带着点白边,他飞得如此小心翼翼,就为护住在他掌心的花容。
遥远天幕下,巨大的虫族族群划破天幕,朝着虫族的王都——拉莱耶梦都驶去。
花容已经十多天没醒了,此刻她如睡美人那般沉睡在自己的宫廷。
丝黛拉穿梭在绘有彩色图案的走廊当中,她不止一次为拉莱耶梦都的精致华贵赞叹,但她今天行色匆匆,急速赶往花容的宫廷。
自从丝黛拉来到拉莱耶梦都之后,她就自愿承担起了照顾花容的责任。
照顾一个睡美人还是很轻松,就是花容迟迟不醒,整个虫族都在t一片压抑的气氛当中,丝黛拉行走的脚步声也小心翼翼。
她来到花容房间内,少女睡颜恬静美好,看不出任何的问题。丝黛拉叹了一口气,她拧干毛巾,开始擦拭起花容的脸颊来。
在毛巾擦拭到她的眼睛部位,花容的睫毛颤抖两下。丝黛拉没有看见,她把沉睡的花容当成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给她讲每天发生在拉莱耶梦都的趣事。
其实有趣的事情也不多,她才认识树懒先生几天的时间,一半的笑话都是树懒先生提供的。
丝黛拉讲够了,她又开始轻轻地哼着小时候孤儿院老师教导的歌谣。
歌声悠扬动听,深深地进入花容的梦乡。
花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死了七年。
她飘荡在半空中,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她父母在家无止境地争吵、打架。两人打得狠了闹得动静太大,又被邻居投诉。警察找上门,他俩又开始在警察面前打架!
闹到最后,两人脸上都挂彩回家。
她的弟弟,长得又高又壮,二十一岁的年龄,眼角处有一道刀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凶狠无比。他回到家,花容就看着自己的父母唯唯诺诺,简直就是以一种卑微的奴才姿态来伺候他。
要吃饭,饭不好吃,当着她父母的面开始骂人,有的时候还会把盘子给摔了!
要钱,钱不够,直接踹开门去抢两夫妻的银行卡。
花容也是在这时候看到,她的父母两个人加起来居然打不过她的弟弟!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直呼自己造孽受罪,生了个这么败家的儿子,她的父亲去厨房找刀,对着她的弟弟挥舞,却又被她高壮的弟弟一把夺过!
“老废物!”她的弟弟这样骂道,“你逼死了我姐,还想来砍我——”
他说完眉毛一竖,举刀威胁着前来夺刀的父亲,老人被吓得一哆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银行卡扬长而去。
屋外万家灯火,燃烧的纸钱烟灰飘散半空。中元节处处都是祭奠先人亡魂的味道,花容看着她的母亲佝偻着腰,去到她的坟前给她上香。
花容,快要不认识黑白照片里那个怯弱的自己。
她的母亲扒开坟上的杂草,在墓碑前插上三炷香,撕开黄色纸钱递到香炷前点燃,嘴里念念有词,尽是些花容听不懂的天地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