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式微的手被他牵着,但眼睛可没闲着,四处瞧了瞧。
曲江池倒不愧是禁苑,亭台楼阁,莫不恢弘大气,曲江池上波光粼粼,荷花含苞欲放,傲立于池水中,一滩鸥鹭纵游其间。
岸上杨柳依依,恰好将日光遮挡了大半,透过枝条,在地上落下点点黑影,齐珩牵着江式微的手缓缓走在石板路上,清风微拂,柳条稍动。
极为惬意。
如果可以,她真愿岁月就停留在这一刻。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步至杏园,齐珩侧首道:“杏花开了。”
江式微上前几步,捻起地上的落花,略带惋惜道:“花开了,但是这里是禁苑,人少,花开无人赏,可惜。”
齐珩反笑道:“等明年省试放榜,新科进士们就会来曲江赴宴,那时才热闹呢。”
“我可以来么?”江式微转身问道。
曲江游宴,群贤毕至,她倒是想去。
“当然可以。”齐珩对上她的目光,眸中之景女子站在杏花树前巧笑倩兮,身后有杏花随风而落。
江式微掩面轻笑,随后直接坐在树下。
抬首望天,晴空万里。
江式微靠在齐珩的肩上,慢慢阖上眼,齐珩侧头看她,见她睡得安稳,不好扰她。只默默坐在原地望天,只是唇边笑意太过明显。
天渐昏暗,圆月上蒙了一层薄雾。
江式微刚睡醒,哼了一声,依旧靠在齐珩的身上,齐珩柔声问道:“累了?”
江式微点了点头,策马一日,又走了那么长的路,累得她直接靠在齐珩的身上便睡着了。
“你的肩”江式微有些愧疚,让自己枕了那么长时辰,如何能不酸疼?
“咱们该回去了。”齐珩理了理她的领子。
瞧江式微这刚睡醒的样子,要她走路怕是不能,离马车又有好一会儿路,这儿又未备步撵,于是问道:
“我背你?”
“这不太好吧。”江式微往后缩了缩。
齐珩君王之尊,如何能因她而折节弯腰?
“没事,上来吧。”齐珩已然俯下身,江式微见状只好环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的后背上。
江式微在他背后,并未看见他唇边的笑容。
江式微在齐珩耳边轻声道:“六郎,你也这样背过别人吗?”
声音中带着试探。
月光柔和,落在二人的身上。
男子声音温和,借着皎洁的月光注目在面前的石板路上,眉眼带笑:“没有,只你一个。”
“那你以后呢?以后也会这样背别人吗?”江式微追问道。
齐珩停下了脚步,侧头郑重道:“不会,以后也就背你一个。”
江式微闻言方笑了,抱着齐珩的手亦愈发紧了,待到回了立政殿,齐珩将面前的水饮了个干净。
瞧着是真累着了,江式微捏了下衣袖,再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