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抱着她,忽然想到了那句“朝朝暮暮,阳台之下。”他淡笑。
远处山水间,似有渔人在对歌。
江锦书渐渐在他怀中睡去。
一叶扁舟,也是一夜清梦。
似真似幻。
夕死可矣(一)
东昌公主宅,停云守在齐令月寝屋的门口,见远处江益入来忙施礼道:“都尉。”
江益瞧了眼停云稍慌的神色,便已猜出几分,他忍着怒气道:“萧章还在里面?”
停云强笑道:“长主的事,都尉不该过问。”
江益没管停云,直接推了她一把,大步向前,打开了屋门。
东昌公主的衣衫略微凌乱,发髻半拆,发丝披在身后,她闭着眼,单拄着头斜靠着,她身后的年轻男子手中正攥着一支攒珠钗。
似是刚为东昌公主解下来。
感受到刺目的日光,东昌公主眯了眯眼。
已有怒意。
江益怒目而视,厉声道:“滚出去。”
这话是对她身后的萧章说的。
萧章未动,东昌公主慢悠悠地开口:“怎么,到我这儿来耍你那驸马都尉的威风?”
“你先下去吧。”东昌公主看向萧章,轻声道。
萧章将珠钗放在小案上,退了出去。
“为什么?”江益沉声问道。
他自问,从未亏待过齐令月。
“什么为什么?”齐令月蹙眉道。
片刻,她倏然一笑:“承平侯的位子我给了,江家的权势我也许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江益衣袖下的手已然攥成了拳头。
“那你想要什么?”
“难不成是爱情?”齐令月嗤笑道。
“江益,你真幼稚。”齐令月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江益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道:“好,是我幼稚,那江平楼的事怎么说?”
“銮驾回京,就在这两日,听说江宁刺史死前给他留了名册。”
齐令月神情淡漠,轻轻抚上自己的红蔻丹,轻声道:“那又如何?”
“是江宁刺史他自己,心术不正,干江家什么事。”、
言下之意,齐令月已然摆平了一切。
“国子监、江平楼,你和萧章说了这些事么?”江益问道。
齐令月抬眼看向他,反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虽满意他,但朝事是不会与他说的。”
“你还有事么?”齐令月冷声问道。
“长空的婚事。”
“我做主怎么了?”
“晚晚已经嫁给了今上,已然尊贵至极,你没必要再逼长空娶高门贵女了吧?”江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