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醒了,蛇又该如何出洞呢?
齐珩抬手,道:“高翁,伯瑾,你们先下去吧。”
谢晏点了点头,高季颔首道:“那臣先去门口看着。”
齐珩松了口气,抚上胸口处,他不禁蹙眉,文鸿下手属实是重,再偏一点他怕是当真醒不过来了。
齐珩将被子稍稍往下拉一些,被子捂得他身上发热。
齐珩侧首,将枕下之物拿出。
那是一个绣着山茶花的藕荷色锦囊。
他将锦囊中的两个物件拿出,他注目于此,发丝以红绳系为结发,另一物则是江锦书送与他的横玉。
横玉在掌心中冰冰凉凉的,齐珩将那两物紧紧握住。
他静下心神,躺在榻上继续休养。
良久,他的手掌骤然被人握住,齐珩惊醒,却并未睁眼,
他不知来人意图为何,不好妄动。
齐珩藏在被中的另一只手不禁攥紧,等待着时机,好掐住来人的致命要害。江锦书悄然掀开他的衣衫,瞧见那已被包过的伤口,白布上有血丝渗出。
江锦书心痛不已,不由得落泪,喃喃道:“怎么伤成这样?”
齐珩听见那啜泣声,有些心悸。
他知道,是晚晚。
齐珩忍住欲起身抱她的冲动,东昌公主心思缜密,江锦书若是得知他醒,再如何掩饰,以东昌公主对江锦书的了解也必会猜出。
是以,他不得不骗她。
这次,是他对不住她,过后她如何罚他,他都认了。
江锦书握着他的手,贴近自己的面容,她轻声斥责道:“你不是答应过我的么?为何要食言?”
江锦书不禁落泪,泪水滴落至他的虎口处,有些灼痛。
江锦书每落泪一滴,他便如剜心更深一寸。
齐珩暗自攥成拳,正当他再要忍不住时,便听谢晏的声音响起:“殿下?”
江锦书抬首看向他,拭去面容上的泪水,她有些手足无措。
谢晏下意识地看向齐珩。
“殿下是如何进来的?”
紫宸殿四周有金吾卫相护,江锦书一个人照理说不可能进来。
除非,紫宸殿中出了内鬼。
江锦书垂首,嗫嚅地说了一句话:“你别罚他,他也是不忍。”
谢晏正色道:“殿下。”
江锦书被人利用竟还不自知,明面上是帮了江锦书见齐珩,实际上是在探听紫宸殿内里的信息。
江锦书轻声道:“是苏昀。”
苏昀乃金吾卫从三品将军,为金吾卫之裨将。
亦是白义的左右手。
原来问题是出在这儿。
江锦书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谢晏猛然向外走去,直到眼前不远处出现一人着甲胄,正是白义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