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终究没有继续,因为孟静樰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翌日,她不负众望的着凉了。
竹夏心疼地给孟静樰喂着药,她本来是不知情的,结果褚连易翻窗进里屋的时候打碎了梅花瓶,惊得竹夏鲤鱼打挺冲进里屋,看到褚连易的时候,她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那是受人敬仰的南江王,谁能想到南江王半夜翻墙?
“小姐,可还难受着?”竹夏心里憋屈,但也不敢唐突。
孟静樰抖了抖身子,嗓子略有些沙哑:“无妨,这会儿几时了?”
竹夏仔细回道:“巳时过半,小姐今日还要去赴会吗?”
“我们不能言而无信。”孟静樰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慌张。
竹夏见她坚持,也不好继续相劝,好在她也知道褚连易会跟着去的,所以才稍微放心了些,大不了还有自己护着小姐,没什么大不了的。
竹夏将药碗收拾好,然后给孟静樰梳了妆,拿了厚厚的氅衣和一个暖炉,这才扶着孟静樰出了门。
孟静樰面色有些苍白,精神头不太好,看着外面飘然的小雪,她将车帘放了下来,风刮着脸着实有些疼。
褚连易还在宫里,过年的五天休沐已经结束,该上朝还是得去。孟静樰算着时间点,若是没有意外,褚连易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孟静樰想到这里心便暖烘烘的,昨夜虽然有些仓促,但她就跟吃了蜜糖似的,若不是发着热想睡觉,她可能还要高兴一些。
摇摇晃晃地来到了育德大酒楼前,孟静樰下车的时候被冻得哆嗦了一下,口中呼出的白气很快就散成雾,在外头逗留久了后感觉脚趾头都僵了。
“小姐,快些进去吧。”竹夏可不想她被冷到,扶着她踏进了酒楼。
这个时辰还没什么客人,小二颠颠儿地跑过来,一眼就认出了是丞相家的姑娘,扯着笑脸相迎:“三小姐,您来啦,夫人吩咐过,您若是来了直接上去雅间就成。”
小二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殷勤地在前面为她们领路。
孟静樰颔首,没有做声。
但是孟静樰又抬眸看了一眼周围,暗暗记下了这个酒楼。
雅致间是孟栀樱她们一早就预约好的,房间里的圆桌上摆着一些水果和点心,临窗放着一盏香炉,正冉冉飘出香气来。
“三小姐,您先里面坐会儿,夫人她们好像是出门买什么东西去了,才走了不到一刻钟,估计还得过些时候才会回来,要是您有什么事情喊我就成,小的就在楼下候着。”
孟静樰勾唇:“行,你先下去吧。”
打发走了小二,孟静樰才抬脚进屋,只是进去之后她才察觉到,这里面的味道有些不对劲儿。
孟静樰皱眉,转身往门口走去,可刚想拉开门时,就听到外面咔哒一声,上锁的声音。
她迅速捂住口鼻,让竹夏也照做。
竹夏不明所以。
孟静樰憋着气,快步走到那香炉面前,拿起茶水就泼了过去,“这香有问题。”
她脑子里蓦然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画面,惹得孟静樰蹙起了眉头,她本想将窗户打开,可是推的时候才发现,窗户竟然从外面锁上了。
这香隐晦,一般人闻不出来,孟静樰最开始也没察觉,踏进屋子里的似有似无的香草气息,猛地让她回忆起了那些腌臜事,所以她第一反应就将熏香灭了。
但屋子里还是夹杂着丝丝味道,若是一直待在屋子里,只怕多少都会染上。
明目张胆的预谋,孟静樰低估了她们的胆量。
孟静樰知道她们不怀好意,而孟云氏大概也知道她明白,所以才会这么直接地将她困住,连最基本的敷衍都懒得做了。
“竹夏,用茶水打湿帕子捂住口鼻,然后来看看这窗户能不能打开。”孟静樰并未慌乱,让竹夏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竹夏迅速打湿了两张帕子,两人将口鼻都捂住后,走到了窗户前。
窗户若是用蛮力的话,是能够打开的,但孟静樰不想惊动别人,所以必须另想办法。
育德酒楼的窗户不全是竹窗,雅致房的窗户构造是两边开合,所以用的木料夹着涂了梧桐油的油纸。
孟静樰眼眉微挑,让竹夏直接捅破了窗户纸的一角。
好在这窗户是两边开合的,就一定有卡在窗沿上的栓子,孟静樰回头看了一眼竹夏,竹夏头上的绒花是没什么大用处的,她急忙摸了摸自己头上,顺手将一枚簪子取了下来。
“竹夏,能掰弯这簪子么?”孟静樰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竹夏身上。
竹夏眼神一凛,眸子里闪着微光:“能。”
竹夏学过一些功夫,力气也大,掰弯这根银簪不是问题,她将银簪掰弯之后,没等孟静樰说话,便径直将银簪通过方才捅破的小窗户眼勾了出去,然后去够那个栓子。
但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够栓子的时候十分费劲儿,一个不注意就要歪了方向,又得重新来。
竹夏小心翼翼勾着,试了五六次后,终于是将栓子勾住了,她用力往上一抬,栓子就被抬了起来。
她的眼神瞬间兴奋,连忙将簪子拿进来然后推开了窗。
孟静樰满眼欣赏,但还不等竹夏喊出来,孟静樰就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指了指门口,压低了声音道:“有人。”
竹夏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便默不作声,然后等空气流通够了后,才将窗户关上。
孟静樰则是将香炉打开,看向了里面还没燃完的熏香。
她本不害人,但人却伤她至深,这就怪不得她手下无情了。
孟静樰就着丝帕将熏香涂抹在上面,然后叠好握在手里,轻声跟竹夏说了几句,竹夏点头同意。
两人重新坐回了桌前,等待的时间也是百无聊赖,孟静樰拿了一个果子递给竹夏,两人吃着桌上的东西,也不着急,只是没一会儿,孟静樰突然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桌上的茶盏砰一声被她打翻在地,然后两人毫无征兆地直接晕倒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