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景柏会在生气时候死命折腾苏小姐吗?”
&esp;&esp;没有。
&esp;&esp;他有过念头,甚至付出过行动,因为怪物掠夺的本性压制不住,但苏棠音打消了他的念头,在他走错时候制止了他。
&esp;&esp;景柏愿意为了苏棠音压下自己强势的天性,也愿意听她的话。
&esp;&esp;“可你做不到,在你的世界里,你自己最重要,不管我怎么祈求你,你依旧没有放过我。”
&esp;&esp;而在景柏的世界里,苏棠音最重要。
&esp;&esp;他会抵抗不住怪物的天性有过错误的念头,但又会为了苏棠音收起利爪。
&esp;&esp;闻煦的身体在发抖。
&esp;&esp;许婉枝忽然软了声音:“我很累,想去泡个澡,别动我了好不好?”
&esp;&esp;她的眼神是祈求的,是示弱的,全无刚才的高傲。
&esp;&esp;闻煦看着那双眼睛,忽然觉得,他好像真的做错了。
&esp;&esp;在他情绪失控的时候,许婉枝下意识向他示弱,只是想他不要再折腾她。
&esp;&esp;他以前……
&esp;&esp;他生气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会好过,她会疯狂厮打他,抓他咬他打他巴掌,闻煦会变着法在另一方面还回来。
&esp;&esp;掌心中攥着的手腕像是块烙铁,烫的他疼的不行。
&esp;&esp;闻煦松开了手。
&esp;&esp;许婉枝搓了搓手腕,低声说了句:“谢谢。”
&esp;&esp;在她要进入浴室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
&esp;&esp;“对不起。”
&esp;&esp;这件屋子成了个牢笼,拘的他喘不过气。
&esp;&esp;闻煦脚步慌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背影像极了落荒而逃。
&esp;&esp;许婉枝在原地站了很久,明明屋里开了地暖,可寒意却从脚底往上,一路到达头顶。
&esp;&esp;她低下头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闻煦不允许她摘下来,一旦没看见婚戒,他们又是一顿争吵。
&esp;&esp;她摘下了那枚婚戒,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esp;&esp;一句话没说,走进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esp;&esp;
&esp;&esp;苏棠音十八岁生日那年,独自去了舟青山。
&esp;&esp;六峡峰半山腰往上几乎没什么游客了,大部分的人选择在中途坐缆车下山。
&esp;&esp;当工作人员听到她要上峰的时候还好心劝阻。
&esp;&esp;她背着包,笑盈盈地说:“我知道的,我就上去看看,装备都带齐了。”
&esp;&esp;苏棠音转过身示意工作人员看鼓囊囊的背包。
&esp;&esp;见她这么坚定,工作人员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放任这个年轻的小姑娘独自上山。
&esp;&esp;苏棠音咬牙往上爬。
&esp;&esp;从母亲的日记中看到了六峡峰,自幼年父母离婚,母亲独自离开,她跟着父亲,后来父亲再婚有了新的家庭,苏棠音就也很少回家了。
&esp;&esp;母亲留下的东西不多,一本年代久远的日记是其中之一。
&esp;&esp;她是个地质学者,偌大的舟青山是她在日记中提到过无数次的地方,苏棠音成年这年,经历了高考,毕业后的她花了大半个月将舟青山爬了个遍。
&esp;&esp;只剩下这最后一个峰,六峡峰。
&esp;&esp;周围几乎没什么人,越往上走人越少,与母亲日记中提到的倒是很像。
&esp;&esp;苏棠音完全不怕,实际上她现在很兴奋,走过母亲走过的路,好像见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总是牵着她的手的女人。
&esp;&esp;可六峡峰确实如她查到的那样,地质陡峭,雾气弥漫。
&esp;&esp;她之前很少运动,体力不太好,爬山的速度也很慢,等到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下午,周围隐隐升起薄雾。
&esp;&esp;苏棠音看着一望无际的峰顶,无奈叹了口气。
&esp;&esp;今日没时间转了,只能先到这里了,再不下山雾气会越来越大,她会看不清路,夜晚的六峡峰很危险。
&esp;&esp;苏棠音是个惜命的人,总之今天爬过一遍,明天再来一次,说不定能比今天快些。
&esp;&esp;她拿出手机和身后一望无际的密林合了张影。
&esp;&esp;照片上,十八岁的女孩穿着身粉色的冲锋衣,白嫩的脸上满是朝气,周身的生命力掩盖不住,眼眸弯弯笑的很开心。
&esp;&esp;苏棠音放大照片,满意地笑了笑,这里也是当年母亲留影的地方。
&esp;&esp;她收回手机塞进口袋,俯身去拎背包。
&esp;&esp;刚弯下腰身,一股风自身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