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其实不是玄清教的弟子。”飞衡顷刻间得出结论。
归芳渡耸了耸肩,“我什么都没说。”
“我懂,我懂。”飞衡惆怅。
他懂了也没用啊。
尊上近来一点指示都没有。
发去他那里的工作汇报更是没有回复……
寝宫居所的殿门紧闭,不欢迎任何一个魔族进去。
好在尊上平日里就是这样的人设,除了自己,很少有魔族主动找尊上。
联系不上尊上的事情,只有自己发现了。
只是……
飞衡又回想起来。
君长明耳垂上悬挂了一朵长生花的耳坠……
那一朵长生花,会和自己联系不上的尊上有关系吗?
那位君长明,如今又要进入琅天阁的秘境……
回到魔族的落脚处,飞衡仍旧陷在这个问题中,冥思苦想。
他独自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雾生等魔族进不来。
雾生本来是有点担忧的,但是同行的魔族说飞衡大人时常这样,他们去做自己的事情,等飞衡大人自己出来就好了。雾生遂放下心结,高高兴兴和伙伴们一起去玉真城游玩了。
一个能够坦然接纳魔族在路上行走的、完全不会遭到排挤的城池,实在是……
雾生非常非常喜欢。
屋内,对灯烛枯坐,飞衡眸中泛起亮光——
是了,如果自己和尊上在一座城池。
自己是有方法联系上他的啊!
夜深。
客栈天甲号房间内。
“……”
感知到尝试沟通自己的存在,确认这个无聊的人是谁以后,舒徊无语片刻。
君既明正睡在他的身边。手腕上握着他幻化出来的藤蔓枝条,深浅不一的长生花在藤蔓上开得热烈,熏染着君既明的寝衣和发丝。
他不想离开君既明。
哪怕只有一瞬间。
但是……
他被君既明教导要做一个信守承诺的好孩子。
比如此刻。
他答应过归芳渡,飞衡回到魔族以后不会出事,这是他和归芳渡之间的交易。在交易成立的那一刻,归芳渡的报酬就已经付过了,但是四百年过去,飞衡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完,飞衡不会离开魔族……
所以理论上,现在的飞衡,依然在他答应过的承诺期内。
舒徊不情不愿的叹了口气。
落到长生花上,就是所有的小花都耷拉下了花瓣,没精打采。
再怎么不情愿,还是要深夜出门。
他总不能看着飞衡用联系秘法把自己害了。
归芳渡眼睛,难道就没有盯着玉真城?
舒徊不信。
窗扉半开,夜风轻轻,卷来江水的清凉,藤蔓上的花叶轻晃,柔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