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林以玖受伤了!”
穆厘学拉弓射箭还不太久,他力气不错,就是准头还得再学一学,颜墨的箭术好,时常给他指点,借着初春猎物多,穆厘路上拿打猎来练习。
只要听到动静,就跟条件反射般立马搭箭射去,刚开始他十次能中一次都不错了,后来运气不错的时候十次能中八次。
又中了!他驾马跑过去,拔了箭矢,把疯狂扑腾的野山鸡用藤蔓扎紧挂到马鞍上。
“孙哥!今晚加餐了!”穆厘高喊。
孙哥笑着挥了挥弓箭,一旁的季咤说:“一只哪里够?我也去弄几只。颜墨,走。”
颜墨默默跟上,穆厘把野山鸡丢给孙哥,连忙驱马跟上季咤和颜墨,“我也去!”
经过一个冬天的养膘,每一只猎物都很肥美,穆厘和季咤颜墨一起又猎了五只野山鸡和两只野兔,收获满满,足够三队所有人加餐。
猎物虽多,但不好抓,因此价格也被叫得高,野山鸡野兔还好,野鹿野狐这些最难找,但即使是野山鸡野兔这种常见的猎物,寻常百姓也难得吃上一回。
所以每逢初春外出走镖,镖师们都会在回程路上抓上几只活的猎物,全部用藤蔓栓在镖车上,就等着回了家给家人也尝尝鲜。
猎物是一起抓的,穆厘也被分了一只野鸡,等回了镖局就能宰杀。
镖队浩浩荡荡地回程,刚到城外,就见一队官差整齐地小跑出城,官差脸上俱是肃容,穆厘好奇地看了几眼,只听到另一旁百姓边走边聊。
“听说今年成道书院在城外比试狩猎出事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官差大人都去了哪还有假!”
穆厘听得有点懵,成道书院狩猎比试?他没听林以玖说过书院还有狩猎比试啊,而且,出什么事儿了?
“我还听说是今年刚中的举人,书院里最厉害的才子被人暗算了!”
“怎么回事?我前头有事儿没去看,谁被暗算了?”
“都是听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快快,别聊了,咱们去看看!”
镖师们听到这,所有人的目光默契放到穆厘身上,各个都是一副探究的模样,书院里最厉害的才子,他们不约而同想到的只有一位。
穆厘稳了稳坐不住的屁股,“应该不会是林同学吧。”
林以玖在书院是好好学生,怎么可能会有人暗算——
穆厘想到这,立刻直起身,林以玖从前被欺负,不就是书院里的同窗带的头么?
他猛地调转马头,“孙哥!我——”
“去吧。”孙哥挥手打断他,“行李和野山鸡我让颜墨帮你拿回小院。”
狡辩
穆厘一路策马奔腾,刚来到狩猎场,就见官差们把狩猎场围了起来,围观的百姓一个个站在外围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里三层外三层,穆厘赶紧下马挤过去,他看不见里边的情形,正要找人问问时,忽然前路开了一个口,里边有一寸头书生匆匆忙忙地小跑出来,所到之处,看客们都让了道。
穆厘一看,是单齐玉,他连忙拉着马过去,见了单齐玉开口便是,“谁受伤了?林同学没事吧?”
单齐玉见了穆厘心下一惊,他来不及收敛面上的神色,就被穆厘发觉了不对劲,穆厘抓着人着急问:“真是林同学?他受伤?伤得重不重?怎么伤的?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说完就要挤进去,被单齐玉拉住了,“等等等等,穆厘你先别着急……”单齐玉把穆厘拉到没人的地方,左右看了一下,说:“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应该五日后才回到?”
“中途换了镖单。”穆厘见单齐玉没有慌张的神色,疑惑道:“到底怎么回事?林同学呢?”
单齐玉说:“没什么事儿,是林兄受了伤,不过只是擦伤,没大碍,事情跟他没关系,现在书院里被官差围了你也进不去,不如你先下山,等官差撤了,事情弄完,林兄自会去找你。”
“只是擦伤怎么会有官差?”
“还牵扯了些别的事情,不过这是书院里的事儿,不好外传,等事情结束,再让林兄告知你吧。”
穆厘听此也不好再细问,但让他下山,他也是不愿的,“我在这里等他。”
单齐玉一听脑壳瞬间有点疼,穆厘的出现实在太意外,实实在在打了个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刚要找个借口让穆厘下山,请来的济世堂大夫就到了,单齐玉连忙催穆厘下山,“你刚走镖回来,这一路这么辛苦,在这等着浪费时间,不如回镖局洗个澡吃个饭,等有了消息我再同你说。”
穆厘心里虽有担心和疑惑,但书院里的事情也不好过问太多,他往里看了一眼,也没看出什么情况,便点头答应回去等着。
单齐玉见他应了,松口气刚要叫他下山,就见穆厘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目光锁在不远处,眉头皱紧:“……你说林同学是擦伤?”
“是啊……”单齐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微微一愣,暗道一声糟了,果然,穆厘转过头瞪着他问道:“只是擦伤,为什么他爹也来了?事情和他有关是不是?”
不等单齐玉解释,穆厘放开单齐玉的手臂,说:“我必须进去看看……你别拦我。”
“……”单齐玉叹了叹气,拉着人说:“事情和他有关,但他确实无碍,林兄的父亲来了,你此时进去,怕是不妥。”
不妥在哪,穆厘心里很清楚,他看过去的同时,林知岳的余光也瞟了过来。
林知岳脚步一顿,皱着眉头往穆厘这边看了一眼,心道这红毛小子怎么也在,未免太巧?难不成他和自己儿子还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