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程年还发现白天拉出去卖的桌椅都没拉回来,难不成是楚姑娘卖了不少银子,他俩背着他吃独食去了?可恶!居然不等他回来,他得上街逮他俩去。
饥肠辘辘的程年重新穿好斗笠,火急火燎出了家门,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屋子点起了烛灯。
柳时絮将怀中人放到床榻上,但对方仍紧紧钩住他的后脖颈,酒气喷洒,呼吸紊乱,“不够,我还想亲。”她说着就把嘴凑上来。
柳时絮稍稍偏了偏头,用食指抵住她的唇,故意不让她亲上,他含笑望着她,眼底带有一丝狡黠,“还想亲?是要付出代价的。”
“答应你,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楚涟月晕晕乎乎的,说话完全不过脑子,也不记得自己要答应他什么事。
“空口无凭,先与我立封婚书。”
“好麻烦呀,那你快写!”她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吻,醉意朦胧,腾不出多余的心思去想婚书是什么东西。
柳时絮铺开纸笔,很快写好了一纸婚书,回头望一眼还在眼巴巴等自己的楚涟月,他轻笑道:“签下后t,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快点跟我亲亲好么!”
柳时絮搬来木几,安置在她旁边,随即取来婚书与纸笔,他先在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握住她的手,教她一笔一画写下她的名字。
见他松手,楚涟月将笔一扔,“可以开始了么?”
“不急,还要再等等。”
楚涟月早就没了耐心,直接将柳时絮扑倒在榻,趴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脸,学他那样轻轻碰了下他的唇,一边亲,还要一边问:“是这样吗?”
“学得很快。”柳时絮搂紧她的腰,“但还差点意思。”
“差点什么?”
他迎上去堵住她的唇。
又一次被亲得晕头转向,许是卧在榻上太过舒适,亲着亲着楚涟月脑袋一沉,脸埋在柳时絮的颈间睡着了。
柳时絮静静拥了她好一阵子,估摸着婚书上的墨迹已干,他才抱着她坐起身子,先咬破自己的拇指,在婚书上按了道血印,紧接着将她的手指与自己的手指贴合,染上血迹后,也摁在了婚书上。
这回她当真抵赖不得了。
听到院里传来程年的声音,柳时絮放下怀中人,替她掩好被褥,径自出了房门。
翌日,楚涟月慢悠悠醒来,发觉自己身上竟然没有那种宿醉过后的疲惫感,相反浑身轻松,心情畅快,还胃口大开,那桃花酒酿果真是好东西,什么时候得了空,她还想再去痛痛快快喝一回!
楚涟月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后,低着头到处找鞋,余光瞥见靠窗的案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里不是她住的那间屋子啊!
断断续续的记忆涌进脑海,她恍惚想起昨晚,自己是不是把柳大人摁在井边亲了?
心凉了半截,果然如他所言,自己喝醉了酒,真会对他动手动脚,简直禽兽不如啊!
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该不会更过分吧?她打量了一眼自己,衣裳还好好穿在身上,事情应该没她想得那么糟糕?
她努力回想,记忆里并没有什么不堪入目的旖旎春色,又凑到被褥枕头上闻了闻,也没有汗水交织后的特殊气味,虚惊一场,心重新落回肚子,要是自己真又强迫柳大人做了那种事,日后在他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而且她不想负责啊!
何况他与自己,始终不是一路人,就不该再动别的心思,免得将来伤心难过的还是自己。
想清楚后,楚涟月俯身去拿鞋,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一杆笔,她拿起来细瞅了一眼,墨迹已干,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不过,借着这支笔,她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个极荒诞的梦,梦里柳时絮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来着。
写得什么字呢?好像是她的名字,笑话,她好歹念过两年学堂,字虽然难看,但写自己的名字不是难题,那果然只是一个梦。
不再多想,楚涟月穿好鞋,麻利整理好自己,打开了房门,迎面撞上正要敲门的程年,二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满脸惊讶,而另一个面上镇静,实际上满脑子在想措辞。
“你怎么会在柳大哥的房间里?”
“昨晚喝多了,走错房间,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程年这才想起自己的事情,扫一眼楚涟月身后,没看到柳时絮的身影,“我是来问柳大哥,昨晚教了他口诀后,有没有悟出千机匣的破解之法。”
楚涟月一脸震惊:“这么说,他已经把那些图谱全记住了?”
“对啊!我都替师父惋惜,错过了这么好的苗子。”程年由衷赞道,他的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嫉妒,转变成羡慕和崇拜,甚至还激起一丝求胜欲,将来他也想靠着自己的努力,被别人艳羡和认同。
楚涟月倒是乐得当条咸鱼,打着哈欠给程年鼓励,态度上略显得有些敷衍,引得少年有所不满,翻出昨晚的旧账。
“我问你,我的那些桌椅摆件卖了多少钱?”
楚涟月一拍脑袋,自己完全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喝酒果然误事啊!
“那、那什么,我现在就去搬回来。”
程年冷哼一声:“不必了,我昨晚自己搬回来了,还好隔壁的大婶是个好人,一直替你看着摊位呢!”
楚涟月有些汗颜,努力找补:“今日我再摆一天,这回入账二八分如何?”
与此同时,隔壁房门自内而开,柳时絮从屋里走出来,他的脸上已经戴好了面具,神色淡淡道:“千机匣的破解之法我已经知道了,今日该启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