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采薇,你好傻。”
轻漫,自得,恨铁不成钢。
突然被攻讦,她只觉得莫名其妙,瓷杯攥在手中,犹豫要不要把奚子瑜好心赠予的饮品泼在这个臭男人脸上泄愤,又听他优哉游哉:
“我说什麽你都信,你说你是不是傻?”
容津岸在笑,眼角眉梢都在笑,点漆一样的眸子也在笑:
“我骗你的,我根本没有跟别的人试过。”
“你……你……”叶采薇瞠目结舌,所有的言语化作一片空白。
“我骗你的,这话千真万确,”对面的男人姿态疏朗,坦诚得很,“至于我行不行,你还不清楚吗?”
夏夜的惊雷,冬春的炮仗,噼里啪啦在耳边炸开,叶采薇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忍不住怒骂:
“容津岸你有病是不是?”
哪有人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他想做什麽?
故意考验她的反应,然後白挨她一顿骂?
怎麽会有这种人?
好,既然他想挨她的骂,她就如他所愿,骂个够。
骂得他满地找牙,後悔今天提起这个话题!
刚一张嘴,颅顶却飘了起来,那铺天盖地的眩晕感登时蔓延至四肢百骸,天地旋转,昏头昏脑,她只能勉强扶着那小几,不让自己失态滑到地上去。
“老七送给我们的,竟然是酒。”容津岸沉沉的声音传来,似也有讶异。
“……酒,酒?”叶采薇喃喃,打了个小小的嗝,这才有酒气上浮,充斥着口鼻。
这麽香甜好喝的东西,竟然是酒?看这酒意,而且烈度不低。
她还毫不设防地连喝了两杯!
“明知道你饮酒极容易误事,也明知道我身在热孝不能饮酒,老七这是安的什麽心思,竟然给我们送酒?”容津岸忽然站了起来,几步便踱至叶采薇的身前来,“偏这酒,闻不到丶尝不出酒味,桂花清香,甘甜可口,非要三杯下肚才能发现,老七到底想要做什麽?”
对容津岸的故意说谎的恼恨早已被排山倒海而来的酒意淹没,叶采薇笼罩在他宽大的身影里,光线晦暗,看不清,只留残馀的理智,让她扯出话来:
“你丶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故意哄我喝酒?”
眼前出现了一只白得不像话的大手,清晰凌厉,骨节分明,叶采薇捧住。
放到嘴边,想也不想,狠狠咬在了虎口。
“嘶……”有容津岸抽气的声音。
但是酒意彻底占领,到底让叶采薇没了多少力气,很快松了口。
容津岸的那只手贴在她发烫的脸颊:“这麽咬人不疼的,小老虎变成小猫了。”
叶采薇哼了一声。
“反正之前就已经破了戒,索性我就多破几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说着,容津岸将她提起来,翻转,“刚才你的那些话都说回去吧,不想清醒着试试看,我到底行不行?”
“我醉了!我醉了!”话出口就像撒娇一样。
“只有真正醉了的人说自己没醉,哪有没醉的人装醉的?”容津岸光明正大地拆穿她,“要是真的不愿意,趴这麽乖做什麽?”
话题绕来绕去,像枝枝蔓蔓包裹,叶采薇知道自己根本不想反抗,但又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舌头打结,努力吐露:
“你丶容津岸你别忘了!”
谁也不想这关系变质。
“放心,我绝对不会纠缠你,绝对不会。我根本不可能犯贱,巴巴地求你复合,我根本不可能的,对不对?”一向条理清晰的人,也开始说话乱七八糟,混在了窸窸窣窣的衣料声中,却讲得分明,“你从来就耽溺在此事上鱼水,之乐男,欢女爱,你我都是都是各取所需,排解一下旅途的寂寞罢了,谁也不吃亏,对不对?”
叶采薇柜葩着,浑浑噩噩又想到了什麽,“你丶你不是还有伤吗?”
“已经养了这好几天,马上就快好了,谢谢叶先生的关心,谢谢叶先生的挂怀。”恬不知耻的话,恬不知耻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