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低首不语,只眼中似有深意,方才他在江锦书的脉中探出一丝不妥,但他毕竟不知江锦书的药中有什么,眼下之计,唯他拿到药方与残渣方知何处出了差错。
含凉殿内室,齐珩去让人寻了薄被,而后动作轻柔地盖在江锦书的身上。
江锦书方才抽泣不止,他抱着她好生抚慰才将人哄睡。
他握住江锦书的手,贴近他的面容,手心微微灼热,如他眼中之泪般。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方才他极为害怕,怕她有什么不妥,亦怕他们的孩子保不住。
幸好,一切无恙。
齐范告辞离去,谢晏与齐珩站在水榭之内,远望湖水汤汤,谢晏垂眸轻声道:“弄瓦之喜,恭贺了。”
齐珩笑笑道:“陈亦都瞧不出来,亦或是瞧出了不敢说,独你直言道来。”
谢晏淡笑道:“我和他可不一样。”
齐珩搭上他的肩头,关怀道:“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纵使齐珩给他派了护卫,但还是被东昌公主身边的人伤了。
“好多了,不重。”
“东昌公主,你预备如何应对?”
齐珩低首思量,而后他往含凉殿内室的方向看去,苦笑道:“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毕竟那是她的母亲,我不忍见她伤心,也怕伤及了她,能忍几时便忍几时吧。”
谢晏闻言,心下稍安。
想到他从蜀郡拿到的证据,先暂且压下不予齐珩。
——
江锦书悠悠转醒,见齐珩正守在她的榻前,心头如由冬入春般渐暖,她指尖轻动,齐珩惊醒,忙道:“你身上好些了吗?”
江锦书轻轻点头,道:“孩子无事吧?”
“都安好。”
齐珩让人准备了清粥,他亲自喂给她,而后江锦书用了谢晏开的药,便觉着气色还多了,齐珩便送江锦书回了紫宸殿,王含章在紫宸殿偏殿等候江锦书多时。
见江锦书懒洋洋地赖在紫宸殿内室,她气得连连发笑:“把事都堆给我,自己在六哥这儿安享快活。”
“女官的任命名册,给你。”王含章没好气地将那黄纸册子递给她。
江锦书憨笑地打开名册,讶然道:“云雁是尚宫局司言司正六品司言啊。”
王含章冷瞥江锦书一眼,道:“你上回在立政殿那席话让老师连连称赞,老师怜惜这姑娘,又见司言一职空缺,便擢拔为此职。”
顾有容初见余云雁,便有同涯沦落之意,皇后殿下与顾大家都为这姑娘开了金口,底下的人自是心中有了计量。
授官之仪在九月,那时桂花飘香,正是好时节。
在此之前,余云雁依旧于江锦书身边随侍,与往常无二。
余云雁心中亦知此事,一日未正式授仪,一日便还是皇后殿下的女史。
司衣司的长官卢司衣亲奉帝王冕服至紫宸殿,徐徐叩拜道:“妾伏见皇后殿下,皇后殿下安。”